这回，就连朴重的程景安也看出不对劲了，皱着眉头道：“那一日容堂妹说过，你去求主子恩情，带着身契来程家便可。你没去求身契，一味在程家哭哭啼啼的做甚么？”
程锦容被两位堂兄的神采逗得畅怀一笑，表情蓦地轻松愉悦起来。用心笑着打趣：“大堂兄二堂兄别急，一锅鸡汤，我最多喝大半。喝不完的都留给你们。”
一边说着，一边冲身畔的几个小丫环使眼色。
白芷故伎重施，红着眼眶快步追上前，哽咽着喊了一声“蜜斯”。还没来得及说下去，程锦容便道：“我身边不缺人服侍，你从哪儿来，就回哪儿去。”
沐浴换衣后，紫苏以毛巾为程锦容拧干长发。一张嘴也没停过：“……甘草随蜜斯去药堂，奴婢就守着院子。衣物箱笼归置的差未几了。一屋子的医书，还得渐渐清算归置。还是安插一间书房吧！”
蜜斯住在侯府时，锦衣玉食，奴婢环抱。不过，到底是住在娘家，言行不能肆意。便是笑的时候，也是温婉展颜，笑不露齿。何曾有过这般畅怀尽情的时候？
白芷被噎得胀红了脸，哭不出来了。
娘！
“奴婢的爹占了便宜，还不满足。硬是要将奴婢卖给蜜斯，索要卖身银子。如果蜜斯不该，他就要将我卖到青楼去。”
程锦容从思路中回过神来，莞尔一笑：“我也饿了。”
赵氏将这一幕看在眼底，内心的疑团再次涌上心头。
赵氏笑着数落：“瞧瞧你们两个，都是饿死鬼投胎不成！”
谁也禁止不了我们母女相逢。
“蜜斯恰好路过，见奴婢不幸，便出银子还了赌债。”
……
程锦容随口笑道：“这些小事，你拿主张便是。”
程锦容俄然执意要回程家，服侍多年的丫环就这么打发了，态度冰冷断交……这可不太像今后要嫁去裴家的模样啊！
“奴婢不是家生子。”紫苏低声叹道：“奴婢的爹好赌，输了银子，被赌坊的人追上门要银子。那一年，奴婢十岁，有些姿色。赌坊的老板起了坏心，要拉奴婢去抵债。”
哪怕被困宫中，哪怕被迫分离。可裴皇后，从未有一日忘过她这个女儿。没有裴皇后的庇护，她也绝无能够安闲无忧的长大成人。
“奴婢见太蜜斯。”白芷一脸殷切的笑着上前施礼。
白芷哭了起来：“蜜斯留下奴婢吧！如果蜜斯不要奴婢，奴婢回了裴家，也会被夫人严惩。求蜜斯不幸不幸奴婢。”
富丽精美的发簪和号衣，在敞亮的烛火下熠熠生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