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欢院门前，有两道熟谙的身影。
待到傍晚时分，程方父子四人一一回府。
程锦容眸光明灭，神采淡淡，声音里透着一丝奇特的冷意：“多行不义必自毙。你们等着看吧！”
金银玉器绫罗绸缎珠宝金饰书画古玩……再有黄澄澄闪亮亮的千两黄金，嫁奁可谓丰富面子。
赵氏笑着叹了口气：“罢了，当娘的老是有操不尽的心。他们三个，定然是我宿世的借主。我这辈子是给他们还债来了。”
程方顿时心领神会。
热烈的家宴后，程方将程锦容叫进了书房，问起了她在宫中当值的景象。
杜提点一走，程锦容就成了独一的天子太医。
程锦容心知肚明程方真正想问的是甚么，含蓄地表示几句：“我向皇上乞假一个月，皇上虽不太乐意，还是应允首肯了。”
听着亲热熟谙的干脆声，程锦容心头一暖，冲赵氏笑道：“辛苦大伯母了。”
世人相见，一番热烈欢乐不提。
“蜜斯，奴婢有好多话要和你说。”甘草明显憋了一肚子话要说。
赵氏做事细心，再有细心的紫苏，丰富的嫁奁票据列得清清楚楚，一目了然。
“二皇子日日在府里召歌姬舞姬，喝酒作乐。并且，二皇子脾气暴戾，动辄翻脸起火。有几个内侍被活活杖毙，另有两个歌姬也被乱棍打死了。要不是有御史弹劾，皇高低旨呵叱，还不知要冤死多少人。”
……
程锦容点点头：“是，师父和我说过，他在本年年底致仕告老归乡。”
程方看着侄女，满心满眼的高傲：“锦容，你是我们程家最出众的后辈。便是你爹幼年时，也远不及你。大伯父也为你高傲。”
自程锦容出宫遇刺后，每一次出宫，身边都稀有十个侍卫随行。
“每次奴婢见了二皇子，就会想起他令刺客刺杀蜜斯。我真恨不得拔刀杀了他。”
不过，二皇子府被封，她就是想走也走不了。再者，二皇子可爱可恼可爱，二皇子妃倒是无辜的。整日躺在床榻上，离不得她照顾。
程方非常隔怀，哈哈大笑。
至于甘草，在晓得二皇子做了甚么过后，几近气炸了肺。
赵氏早已翘辅弼盼，满面忧色地迎了出来，一掌控住程锦容的手。笑着说道：“锦容，你可总算返来了。”
“这几日，恰好细细看一看嫁奁票据。”
程锦容也是满心高兴，目光在两人的脸上打了个转：“紫苏，你和甘草是甚么时候回府的？”
话一出口，顿觉不当。这岂不成了抱怨天子不肯放程锦容归家待嫁？
甘草一愣，下认识地张口道：“蜜斯，你刚才说话的模样猎奇特。”
程锦容略一点头，拉着甘草进了院子，坐下细说。
这话赵氏爱听。
紫苏内心也悄悄震惊，不过，她比甘草反应快多了，立即道：“罢了，不提绝望的事了。另有旬日，就是蜜斯结婚出嫁的大喜日子了。奴婢先陪蜜斯去看看嫁奁吧！”
“二皇子妃脾气和顺驯良，待奴婢也好的很。这么好的女子，如何就嫁了二皇子！真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程锦容回过神来，冲她们一笑：“好。”
看来，宣和帝龙体固然衰弱式微，也没到油尽灯枯的时候。总还能再拖几年。
程方略一沉吟，低声道：“我听闻提点大人有告老致仕之意。”
……
这番话，半是自嘲半是打趣。
程锦容抿唇一笑：“能令大伯父心胸高傲高兴，这也是侄女最大的高傲。”
程锦容被逗乐了，张口哄赵氏：“大伯母别担忧。好饭不怕晚。他们还没碰到合意的人，姻缘未到。等姻缘到了，婚事天然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