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怒责奖惩是少不了的。
宣和帝这一轻微的行动,如同一盆冰水浇下来。浇得裴皇后内心一阵冰冷。
宣和帝听惯了臣子们表忠心,听到这番话,并未起疑,反倒生出一丝惭愧。
……
宣和帝曾领兵打过仗,曾命令诛过人的九族,稍有不快,身边的内侍被杖毙也不希奇。二皇子要脱手杀程锦容,他当然愤怒不快。不过,也没那么怒不成遏。
宣和帝面色阴沉不定,目中闪过寒意。
二皇子心急如焚,一起上不断地想着如何说话摆脱。迈进保和殿的那一刻,后背盗汗直冒。
裴璋将这一幕尽收眼底,一颗心到此时才放了下来。
宣和帝:“……”
是啊!二皇子再不堪,也是宣和帝的亲儿子。程锦容纵有千好万好,对宣和帝来讲,也只是个得用的臣子。在宣和帝心中,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程锦容上前两步,一张口,竟为二皇子讨情:“微臣既是安然无事,就请皇上饶过二皇子殿下这一遭吧!”
倒是裴皇后如此大怒,令他有些惊奇。
裴皇后:“……”
“可二皇子殿下竟出动这么多暗卫死士,要置微臣于死地,实在微臣震惊。这此中,必有些内幕。”
宣和帝定定地看着程锦容:“程锦容!二皇子要杀你,你就半点不怨不恨?”
有裴璋这个知告密发之人,二皇子想瞒也瞒不住,干脆来了个实话实说。
裴皇后定放心神,轻叹一声:“锦容说的也有事理。刚才臣妾突然听到这件事,心中气恼气愤之极,未曾沉思多想。现在想来,是臣妾过分打动了。”
裴皇后此时才会心过来。
宣和帝竟略一顿首,似在同意程锦容所说之言。
宣和帝嘲笑一声:“你何罪之有?倒是说来给朕听听!”
宣和帝心中微微一动,下认识地看了程锦容一眼。
这还是宣和帝第一次见裴皇后起火!
“锦容何曾有过对不住他的处所?他竟要对锦容下如此毒手!本日,他不给臣妾一个交代,臣妾第一个饶不了他!”
由此也可见,裴皇后对程锦容的在乎,超乎他的料想。
宣和帝神采阴沉,目光森冷。
“二皇子出于私怨,对锦容动了杀心。在他看来,皇上身边有杜提点就充足了,少了锦容也无大碍。”
二皇子一脸忏悔自责,将当日应允元思兰的承诺一事说了出来:“……儿臣当日存了私心,承诺元思兰,如果他死在边关,就杀了程锦容,让程锦容去地下陪他。”
程锦容不是真的要为二皇子讨情,而是以退为进.
宣和帝俄然冷冷说道:“你只想着一己私怨,有没有想过,程锦容是朕的专职太医。她一旦出了事,朕身边会无人可用?”
“锦容进宫两年,一向伴随在臣妾身边,费经心机治好了臣妾的心疾,治好了皇上的陈年宿疾。江氏分娩,锦容闻讯立即去了他府中,为江氏剖腹取子。”
裴皇后深深地用力地呼出心头的浊气,从肝火中渐渐复苏沉着。
半晌后,裴皇后和程锦容进了保和殿。
程锦容额上的青淤非常较着碍眼,神采还算平静。
“微臣不敢也不肯令皇上摆布难堪。”
程锦容安抚地看了裴皇后一眼:“皇后娘娘一向待微臣极好,微臣心中感激不尽。可殿下是娘娘的亲生儿子,娘娘若为了我一个外人,怪责二皇子殿下,导致母子离心,微臣另有何颜面见娘娘?”
究竟上,宣和帝龙体衰弱衰竭,身边底子离不得程锦容。
裴皇后一惊,脱口而出道:“锦容!”
“再者,我到底安然无事。娘娘心中也不必介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