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说,就成了全然为宣和帝着想。
贺祈目光一闪,嘴角暴露一丝嘲笑:“他自投坎阱,我求之不得。这一回,我让他有去无回!”
宣和帝公然没有起火,随口笑道:“思兰张口相求,朕不便拂了他的意义,就应允首肯了。”
“这一瓶是解毒的丹药。只要不是剧毒,浅显的毒药都能解。”
宣和帝哈哈一笑:“此事朕确切不能应你。”
裴皇后心领神会,走到宣和帝身侧。
贺祈笑嘻嘻地凑过别的一边脸,挤眉弄眼地笑道:“这边也拧一回。今晚我可舍不得洗脸了。”
贺祈低声笑道:“放心,我心中稀有。”
毕竟,元思兰是奉圣旨去边关,“劝降”鞑靼马队。路途中有了闪失,贺祈就要担上干系。
贺祈不动声色地和程锦容互换了个眼神,安闲应道:“皇上言重了!”
程锦容悄悄松口气。
程锦容面不改色地嗯了一声:“这就是皇上常日服用的参丸。用的是五百年的上好野参,辅料也都是宫中最上乘的药材。是我和师父一同研制出来的药方,亲手制成。当日一共制了三瓶,这一瓶是我特地私藏留下的。”
以宣和帝的“气度”,问这等话,毫不是甚么心存愧意。而是要摸索贺祈是否心生不满怨怼。
贺祈眼尖地瞥到了熟谙的药瓶,下认识地说了一句:“这参丸,和皇上常日服用的仿佛差未几。”
程锦容只觉脸颊和耳后悄悄发烫,用手推了推贺祈。
没等宣和帝生疑不快,又道:“贺校尉技艺极高,对皇上一片忠心,可托可用。有他在皇上身边,臣妾也能更放心一些。”
裴皇后笑盈盈地迈步而入:“臣妾老远就听到笑声了。皇上本日表情如此畅怀,莫非有甚么丧事?”
这话应对得极妙。贺祈用心不掩私心,倒是比一味慷慨表忠心更可托。
想了想,还是放心不下,翻开药箱,从药箱里取出几个瓷瓶来。细细地叮咛:“这一瓶是外敷的伤药,止血止痛,结果极佳。”
裴皇后到底还是没忍住:“皇上必然要派贺校尉随行吗?不能换别人?”
程锦容故作凶恶地瞪了贺祈一眼:“登徒子!”
程锦容伸展眉头,又轻声叮咛:“以元思兰为人,毫不会束手就擒。这一起上,必定不承平。你要谨慎防备他。”
程锦容略一点头,表示大局已定,裴皇后不必多言。
部下软绵绵的,没多少力量。
一炷香后。
……
“这一个瓶子里,装的是特制的参丸。只要人还剩一口气,服下一粒,就能吊住一口,保住性命……”
责怪中透出的体贴,令贺祈心中涌起丝丝甜意。
裴皇后顺着宣和帝的话音笑道:“皇上说的也是。是臣妾一时胡涂了。”然后,目光掠过程锦容:“贺校尉这一走,少说也得几个月。你们两个退下去说说话吧!”
“不管如何,他到底是鞑靼太子。如果是在疆场上,两军交兵,你堂堂正正地杀了他,那是天大的功绩一桩。可这一起去边关,你不能让他有甚么闪失。”
一边说,目光一边掠过程锦容。
贺祈挑眉一笑:“实在,末将另有一事没敢说。此去边军,路途悠远,不知要多久才气回京。按常例,雄师开赴,皆要有医官随行。可惜皇上身边离不得程太医,不然,末将早就厚颜张口,请程太医一并同业去边关了。”
“末将和太子殿下之间确切有些私怨。不过,那都是畴昔的事情了。太子殿下不计前嫌,主动示好。末将应下此事,亦是心甘甘心。”
程锦容内心一紧,昂首看向贺祈。
幸亏他有脸将裴皇后搬了出来做挡箭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