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谙的刀柄动手,程锦容心神渐定,凝神扫了四周一眼。
程锦容抬起眼,目光安静淡然:“多谢舅母操心,不过不必了。我筹算回程家停止及笄礼!”
服侍程锦容多年,白芷见惯了自家主子的仙颜,半夜烛火下,仍然有冷傲之感。
柳眉弯弯,唇红挺鼻。明眸皓齿,清艳无伦。
白芷等了半晌,见主子沉默不语,有些惊奇,摸索着说道:“蜜斯,奴婢去倒杯热水来吧!”
半年后,宣和帝病逝,宣德帝即位,大楚朝内斗不休。心抱恨恨不甘的二皇子引来内奸,鞑靼铁骑踏进边关,踏破平原。大楚朝生灵涂炭,将士苍存亡伤不计其数。
死的那一年,她二十五岁。
内宅管事们早已见惯了永安侯夫人对表蜜斯异乎平常的心疼,以眼角余光瞄了畴昔。
蜜斯夙来好性子,对身边人最是暖和。此时眉眼沉凝,透出凛然的寒意。她竟无勇气和蜜斯对视,只得低头应了声是,退了出去。
当时,她感觉本身是人间最荣幸之人。
一夕间,她的天下天翻地覆,支离破裂。
这一世,她要揭露仇敌的丑恶嘴脸,要报家破人亡的血海深仇,要庇护保重她的人!
白芷清楚是永安侯夫人派来的眼线。她的一举一动,皆在永安侯佳耦的掌控之下。
程锦容神采淡淡:“随我去内堂。”
白芷一愣,脱口而出道:“蜜斯为何这般穿戴?若被夫人见了,定会出言嗔责。”
自住进永安侯府的那一刻开端,她就成了永安侯佳耦手中的棋子。他们用“驯良亲热”,编织了一张密密实实的网,将一无所知的她困在永安侯府内宅里。用以管束宫中的裴皇后……
白芷一凛,内心涌起莫名的害怕和寒意。
阿容,好好地活下去!
别管我,快逃!
……
“蜜斯,”值夜的大丫环白芷被纤细的动静惊醒,从值夜的小榻上起家,强忍住呵欠,柔声问道:“是不是做恶梦了?”
白芷那里肯退,陪笑着说道:“奴婢还是留下服侍蜜斯吧!”
一袭青衣罗裙的清艳少女动也未动。
她在永安侯府过着锦衣玉食养尊处优的糊口。
她年约四旬,保养极佳,妆容精美,满头珠翠。看起来只要三旬摆布。眼角略略上扬,夺目外露,不怒而威。
程锦容从恶梦中惊醒,霍然坐直了身子。
白芷微不成见地皱眉点头。
镶嵌着各色宝石的璎珞项圈随便搁置一旁,在温和的烛火中熠熠生辉。
她幼年丧母,父亲程望被征派为军医。路途悠远,边关苦寒。父亲不舍她驰驱刻苦,在舅兄热忱的挽留下,将她留在了都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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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容!
她闭上双眸,很快入眠。
凄厉的嘶喊声在耳畔不断反响。
程锦容这个名字完整消逝,苦寒边镇里多了一个以行医为生的容大夫。
程锦容鼻间微酸,握着刀柄的颀长手指突然用力。
宣德帝不想做亡国君,忍辱乞降,割让半壁江山。边关十几座边镇的百姓,皆活在鞑靼铁骑的淫威之下。
白薇迅疾看了白芷一眼,目中暗含扣问。
能获得永安侯夫人如此亲热慈爱对待的,除了嫡出的五蜜斯,只要程锦容。
皮肤白净,细致如瓷。青丝如瀑,乌黑顺滑。
二皇子与储位失之交臂,大皇子被立为储君。裴皇后他杀身亡,六皇子沉痾而逝,永安侯犯下欺君之罪,永安侯府满门入了刑部大狱。
话音未落,门便开了。
……
年青的她,不知人间最险恶的是民气,更未窥破身边人丑恶虚假的嘴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