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梁皇后俄然提起这桩婚事，本来是早有发觉。
“待今后，裴愿领了差事，也会留在都城。”
梁大太太将狼籍的心境按捺下去，轻声扣问：“这里又没有外人，你有甚么内心话，尽管和娘说。”
“芳儿进宫读书的事，当年是母后发起的。母后口中虽未明说，不过，我揣摩着母后的意义，想来是情愿让芳儿和裴家攀亲的。”
“之前，他见了我只打个号召。从我及笄以后，他和我说话便多了起来。”
梁夫人倒是有些不舍，悄声道：“吏部尚书家的嫡孙，靖国公府的嫡出公子，实在也都不错。”
梁尚书梁夫人很快晓得了此事。
梁大太太哑然发笑：“现在看来，这倒是一桩现成的良缘了。也罢，我明日就进宫见娘娘。娘娘自会去仁和宫，请太后娘娘为你们赐婚。”
梁皇后一张口，梁大太太便心中稀有了：“娘娘说的，莫非是裴至公子裴愿？”
上书房休沐，梁芳回府，梁大太太去了女儿的内室里，拉着女儿的手，细细问起了梁芳在宫中的糊口。
“不过，这些婚事我临时都没应。芳儿的婚事，娘娘看着做主便是。”
梁皇后对这个娘家侄女，自是非常心疼。梁芳面庞美丽出众，聪明敬爱，教养也极好。以梁芳的家世家世，想嫁一个好夫婿，不是难事。
在宫中住着，一言一行都有很多眼睛看着，私相授受是不成能的。少年情窦初开，少女芳心萌动，相互多看几眼，多说几句话罢了。
“皇上正值盛年，将来照拂提携几个侄儿，不在话下。过五年十年你再看，就晓得这门婚事的好处了。”
梁大太太经常进宫，对裴家兄弟也算熟谙。
梁大太太内心微微一沉。看女儿这模样，清楚是有了中意的少年郎。如此一来，和裴家攀亲之事，怕是要有变故。
梁夫人想通此中事理，也感觉这门婚事不错，很快点了头。
梁皇后也真是含蓄，竟忍着没说。
攀亲一事，也得问一问梁芳的情意。
“裴愿和他们分歧，他是长兄，常日话语未几，却细心全面，对两个弟弟和阿思都很照顾。便是对贺曜，也不时照顾。”
梁皇后内心明显早有策画，柔声对梁大太太说道：“大嫂，你我不是外人，有甚么话，我也不必瞒着你。”
……
梁皇后略一点头，轻声说道：“裴家眼下当然不及吏部尚书府，更不及靖国公府。不过，裴家已有起势。裴璋裴珏兄弟两个，现在都是驻军统领。裴愿是裴珏宗子，又在宫中长大。皇上今后定不会薄待了他。”
梁芳脸更红了，小声说道：“裴愿送我花灯的事，没有鼓吹。不过，皇后娘娘去我寝室，见多了一盏花灯，约莫是猜到一些了。”
梁大太太低声笑道：“不瞒娘娘，自芳儿及笄以后，登门提亲的人家实在很多。家世最高的，是吏部尚书家的嫡孙。另有靖国公府的嫡出公子，都是极出挑的少年。”
梁芳俏脸一红，咬了咬嘴唇，没有说话。
梁皇后一向无子，天子不肯选妃，为梁皇后空悬后宫。可贵的是裴太后刻薄暖和，从不出言指责，对梁皇后非常亲善。
梁尚书瞥了老妻一眼：“别看裴家眼下不及吏部尚书府，不及靖国公府。得想一想今后。有太后娘娘在，裴家就不会倒。”
上元节那一日，裴愿本身做了一盏花灯，拜托了裴思，悄悄送去了椒房殿。
梁芳眼中闪着高兴，悄悄点头。
梁大太眼里也盛满了笑意，悄声道：“不瞒你说，皇后娘娘几日前宣召我进宫，提了你和裴愿的婚事。”
梁大太太非常欣喜，悄悄拍了拍梁芳的手：“如此就好。芳儿，你已经及笄，也到了议亲之龄。我想先问问你的情意，你可有中意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