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提点上了告老的奏折，宣平帝很快准了奏折，又厚赏了杜提点。
裴太后听了也觉欣喜：“如此就好。杜提点做了二十余年太医，既有功绩也有苦劳。现在得了卒中，不能再当差，好好养病吧！”
……
杜提点点点头。
杜提点缓缓嗯了一声，在弟子的搀扶下渐渐走了半晌。很快，额上便冒了细汗。程锦容耐烦地扶着杜提点坐在椅子上，先服侍杜提点喝些温水，然后诊脉施针。
杜提点在两年前得了卒中后，就出宫回府养病。程锦容一开端每隔三日去杜府一回，待到厥后，每隔五日去为杜提点施针一次。
行动迟缓，连神采也比昔日迟缓很多。
程锦容莞尔一笑：“好，我都听师父的。”
古往今来，宠臣大多没甚么好了局。皆因人轻易对劲失色，一旦不慎触怒天子或太后，或是皇后，便会惹来祸端。
程锦容亲身来相送，一向出了城门十余里。
程锦容鼻间泛酸，口中却笑道：“今后我必然每个月都给师父写信。”
杜提点嗯了一声，张口叮咛小厮拿笔墨来。
“提点大人现在被人扶着下床榻，也能被搀扶着走上一段路。”提起杜提点，程锦容眉头伸展，眼中尽是笑意：“以卒中之人来讲，杜提点规复得很不错。”
杜提点的本籍还在山西。来回一趟要驰驱一个多月，前去看望实在不易。再者，程锦容忙着当差，得空兼顾，杜提点的身材这般模样，还不知能再活几年。
须发皆白的杜提点，在两个小厮的搀扶下颤巍巍地在屋子里转悠。听到脚步声，杜提点渐渐转头，冲程锦容笑了一笑。
这两年，他一向在杜府养病。提点一职，也一向由他持续担着。世人都看出来了，皇上是成心为之，是要将提点的官职留给程锦容。
杜提点将毕生所学都写进了医书里，已经放进了太病院官署，大家能看能学。
宣平帝也秉承了先帝的勤政，每日上朝半日，别的半日批阅奏折，不时召重臣进宫议事。早晨子时方才入眠。
这一年，宣平帝十七岁，已经褪去了少年的稚嫩，垂垂有了属于天子的严肃和沉稳。
程锦容轻声安抚：“太后娘娘且放宽解。皇上本年才十七岁，皇后娘娘也正值韶华妙龄。来日方长，子嗣之事，急不得也不必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