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在身边四年,裴太后对裴思一向顾恤爱好。她伸手重抚裴思的白净脸庞,低声笑道:“是有一桩事。”
秦王妃很快又道:“总之,此事就劳烦母后了。”
宣平十八年,秦王世子元衡已过弱冠之年,本年二十有一。
独一可虑的,是秦王犯下大错,疯颠十余年,秦王世子也被亲爹所扳连。不然,也不会年过二十还没订婚,一向在宫中读书了。
目光成心偶然地多看了裴思一眼。
“秦王妃本日进宫,想为秦王世子求娶你为世子妃,你意下如何?”
裴思内心微紧,神采倒是如常,笑盈盈地坐在裴太后身侧:“姑祖母,是不是出了甚么事?”
秦王妃越看越对劲。
“姐姐,你不会也相中了元衡那小子吧!”裴念内心有气,连称呼都改了。
裴太后心中稀有,面上权当不知,笑着问道:“你相中了哪一家的女人,无妨和哀家说一说。”
待午膳后,裴太后要去昼寝。裴思起家扶着裴太后回了寝室。
裴思:“……”
秦王妃松了口气,殷勤地陪着裴太后说了小半日的话。
裴太后笑了起来:“你目光倒是好得很。阿思确切很好,哀家也很喜好她。不过,她的婚事,哀家也不便就这么做主。总得先问一问她的情意,再问一问裴璋伉俪两人。你临时别心急。”
裴思脑筋有顷刻的空缺。
姐弟两人一向非常靠近,无话不说。
秦王妃年近四旬,眼角有了细细的皱纹,面庞还是端庄斑斓。
裴思责怪地看了过来:“秦王世子比我们年长,身份也矜贵。你称呼也恭敬些。”
相互了解几年,脾气脾气也都晓得。不说别的,元衡脾气是真的很好。今后娶了姐姐,也必然会对姐姐好。
“阿思,你自小就是个有主意的孩子,比同龄人早熟懂事很多。事关你的毕生大事,哀家先问问你的情意。”
实在,细心一想,元衡也还不错。
裴思的个头比同龄的少女高一些,身形窈窕,唇畔笑意浅浅,目光沉寂敞亮。春秋不大,却沉着沉稳。
可他舍不得姐姐嫁人。
裴思非常灵敏,发觉到秦王妃的几次谛视,内心悄悄惊奇。她很沉得住气,浅笑着听世人说话。
宫中表里,不是没有人非议。不过,裴太后杜口不提,秦王妃处之泰然,秦王世子元衡也半点不急。如此一来,也就没人敢当众提起此事了。
……
秦王妃经常进宫存候,裴思等人见了秦王妃,也未多想,笑着上前施礼。
裴思惟了想,归正这件事迟早要让他晓得,确切也没甚么可瞒的。因而,裴思便低声将秦王妃提亲之事奉告了裴念。
裴太后也不急,悄悄拍一拍裴思的手背:“好孩子,这事不急,你渐渐想。等你想明白了,你再奉告哀家。”
她怔怔地看着裴太后。
撇开家世非论,元衡俊朗谦恭,才学满腹,是千里无一的出众少年。
“儿媳如何能不急。”秦王妃笑道:“这么好的女人,儿媳恐怕被别人家相中抢走,以是才急着来求母后呢!”
朱巧儿和江婉婉结婚以后,每个月进宫存候两回。现在在上书房里读书的少女,共有四个。元熙本年十二,程瑶也是十二岁。裴思十四岁,梁芳更大一些,本年十五岁。
裴思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略有些生硬地点了点头。
待到了中午,上书房散学了。裴太后特地打发人去叫了元熙裴思等人过来。
裴念气闷地哼了一声:“归正,我不乐意他做我姐夫。”
裴太后握住裴思的手:“阿思,你坐下,哀家有些话要问你。”
秦王妃温声笑道:“都免礼,不必拘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