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青目光比他还冷,反讽道:“狄王何时更老练了?”
见元修黑如夜色的神采,呼延昊表情大好。
林孟和盛京府尹、五城统领一同退出殿去,赶往宫外集结人马包抄驿馆拿人,殿上的宫人们将多杰抬去偏殿安息,停歇了的歌舞丝乐又起,百官和五胡使节桌上的酒菜被端下去温好又端上来,暮青早已吃饱了,只坐在席上等宫外的动静。
“好!”元相国道,“连夜便审,定要问出是何人下毒,为何下毒,身后可有教唆之人!”
这时,元相国才对步惜欢道:“陛下,此案已露端倪,交给林孟等人去办便好。彻夜除岁,宫宴是为百官与使节们备下的,老臣觉得不成散席,应先将勒丹使节多杰安排到偏殿暂歇,待宫宴散了再行送出宫去。”
元修不知暮青有何话说,但以她的性子,想必是要紧话,便点了点头要与暮青往宫门一侧去。
“你娘在还府中等着你守岁。”元相国面色含威。
西北军回朝受封,元修本是天下谛视之人,倒没想到被这一介贱籍出身的村野少年抢了很多风头。
大年夜的,两人宫门前吵架,百官见了虽觉古怪,但细一想,想必是西北军戍边,与胡人积怨已久,眼下媾和,仇敌在前却不能动刀子,只要斗辩论皮子了。
林孟点点头,又扫了暮青一眼,见她还是不出声,便觉此案应是了然了,这才对元相国道:“禀相爷,下官觉得驿馆中人有下毒怀疑,可命五城巡捕司包抄驿馆,将人全数缉拿,再审谁是下毒者便是。”
她有何要事说,非要避着人?
这少年彻夜出尽了风头,也获咎尽了人。
“好!”元修点头应了。
林孟呼吸一屏,冲动得面色发红,羊肉味儿膻,毒药的苦味是以挡住了也是有能够的。
且不说那一张利嘴毒舌,只说这案子,明儿一早就得传遍盛京贵爵公卿世家,成了各个府里议论的活话本儿了。
“闭嘴!”暮青在马背上道。
林孟听了眼神发亮,案情终究有端倪了!
元相国虽摄国政,但殿上有君王在,他竟未请旨便发了相令,那两人竟还真领了命。
月杀将马缰递到暮青手中,神采也黑着,这女人净给他脸上争光,谁说他不识路?
元修愣了,问:“那为何不在宫里说?”
两边边走边互扔眼刀,眼看着便到了宫门。
但他没敢想当然地以为肉包里有毒,那嘴毒的少年就站在他身边盯着他,断错结案他又要丢人,因而他想了想。
毒粉乃土黄色,肉馅儿里有酱油便可与毒粉色彩混合。
元修顿时如沐月辉,洗净眉宇间的阴沉,换呼延昊黑了脸。
宫外的动静一个时候后传了返来,当时宫宴已散,步惜欢携百官和使节在殿外旁观炊火,北风凛冽,炊火残暴,在广场的夜空炸开,照得林孟三人的脸五颜六色,分外喜庆。
暮青随在他身后,上马之姿干脆利落,紫貂大氅北风里扬起,现战袍如雪,身姿如电。
刚走出一步,忽觉衣袖被人拽了住。
暮青冷冷望了他一眼,再没提借一步说话之事,反而对元修道:“下官初到盛京,部下亲兵不识路,可否请大将军送下官回府?”
“亲兵不识路,你也不识路?”呼延昊眯着眼,果断拆穿暮青。
“那人穿戴你们大兴人的官袍。”布达让道。
约莫着宫门前百官已散,马车里才传来元相国沉着的声音,“回转,进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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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路难识。”
西北军众将领在,暮青也不避讳,直言道:“凶手之事。”
呼延昊眼尖,扬声道:“有甚么悄悄话说,让本王也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