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很欢乐。
“相国看不出?这才是奉县知县。”步惜欢淡淡看了奉县知县一眼,堂外日光清冷,男人雍容矜贵,目光慑人。
暮青看元修发楞,伸手便把供词拿了返来,当堂念叨:“下官刚到奉县上任时,将朝廷下拨的抚恤银两分作三份,送给了越州刺史秋大人、户曹尚书曹大人和恩师胡大人,当时胡大人已任翰林院掌院学士,下官送去的银两自是最多,但恩师来信时曾说谋朝中肥缺需银两办理,很有嫌银两少的意义,下官忙又送了些去,恩师却还是年年嫌少,经常催要银两。这三年,送给恩师的银两足有朝中下拨的抚恤银两那么多,办理秋大人和曹大人的银两都是从税银里挤出来的。”
群情声如浪,元相国望向暮青,见她怔立,正望着步惜欢,震惊之色尚未粉饰,不似演戏,看模样是真被天子蒙在鼓里。他一向思疑她是天子一党,现在看来,竟不是?
堂内沉寂,似等着一场暴风雨。
他说过,不会让她破不了此案,现在物证、供词、人证俱在,她竟不传人证,常日断案那般雷厉冷情,本日竟这般傻。
她揭得判定,揭出几分凌厉,几分决意。
胡文孺身朝元相国,面朝暮青,脖子几乎扭到。
“人皮面具?”
百官哗然,看看奉县知县,再看看地上的尸身,两张一模一样的脸,除了死活,分不出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这供词后有奉县知县的亲笔划押!”
“爱卿是验尸从未出过不对,今儿验漏了一处,不敢看?”步惜欢笑了声,打趣。
御林卫得令而出,半晌后一辆马车在刑曹衙门外停下,车高低来一人,脚拴重链,肩戴桎梏,刑曹的衙役见是御林卫带来的人,皆不敢拦,那人便被两边架着提进了大堂,大堂外值守的衙役瞧见那人,皆瞠目结舌,眼神活似见鬼。北风鞠问,百官张着嘴,一口气冷到了嗓子眼儿。元相国再坐不住,呼啦一声站了起来!
百官望向暮青,暮青沉着脸,只觉双腿如灌了铜铁,脚步难迈。她望着步惜欢,此人老是如许,总将他本身往险地上推!这案子今儿结不了,她再寻证据就好,何需他以身犯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