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氏无法瞪了元钰一眼,这都怪她见儿子远在边关,身边只这么个女儿陪着,便对她疼宠了些,养成了这无拘束的性子。她叹了口气,倒也没拦,想着总比她大过年的去校场骑马好。
“娘该光荣我是女儿家,如果男儿,我定也像六哥一样参军边关,杀敌报国!”元钰笑容明朗,声如黄莺。
华氏入府后颇重端方,但只要不失了礼数,她便未曾惩罚过妾室,也未曾苛待过庶后代。但府里的人都晓得自她入府,府里的妾室便再没生养过子嗣,唯有她生下了一双后代。
元修到了时,元相国已在书房里等他了。
元修一愣,这才抬起眼来,问:“父亲所言何意?”
元贞身后的婆子惊住,忙暗扯元贞的衣袖,二蜜斯昏聩了,今儿侯爷班师,夫人与侯爷母子十年未见,正在说话的兴头儿上,二蜜斯怎可插嘴?
“娘,五哥可在屋里?我去瞧瞧他。”元修回身问,家中兄弟姐妹多,却唯有五哥与他年纪相仿,儿时最有话说,只是五哥身子不好,整天在屋里不出门。
华氏见着儿子,本悲喜交集,乍一闻此话实在愣了会儿,气也不是笑也不是,欲打又不舍得动手,只道:“十年不着家,在边关没人管你,更加没端方了,竟打趣起娘来了!”
朝中想建立海军,城外驻扎着的那五万江南新军合法用时,军心为重,此人在新军中很驰名誉,她既回朝便不得不封,但此人身份来路不明,是谁的人尚不清楚,要不要重用还需细细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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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夸她?哪有女儿家成日想着参军报国的?”华氏瞪了元修一眼,非常无法,华家出武将,这对后代都像了他们娘舅。
元贞内心冷嘲一笑,她出阁前在府中一向谨小慎微,现在嫁得好,夫君宠嬖,又为夫家生了二子,在夫家脚根立得稳,回娘家自是腰板直。
妇人罗裙华琚,宝髻烟妆,明眸含泪,袖中春指掐得发白,望着那披甲进园的威武儿郎,欲迎还怕梦醒之态不似妇人,倒似未出阁的女儿。
“父亲说的是英睿?”元修怔了会儿才深思过来。
原配马氏身娇体弱,成日汤药不竭,结婚多年未有所出,几个妾室倒是生了一子三女,厥后好不轻易有了喜,千辛万苦保住了胎,生了嫡子便放手去了。那嫡子跟他娘一样,身子骨儿弱,成日也是汤药吊着。
元相国喘了几口气,怒道:“家中手札你不看,你用人失策你可晓得?”
这日晌午,元修回了家。
元修还没走,听这话一愣,华氏也愣了,还没说话,便听元修道:“好,这就去。”
元贞面儿上笑意不改,内心却冷嘲一笑。
“六哥!”元修刚站起,华氏身后的人堆里便窜出个少女来。
“好!”元修一口应了。
“我儿!”华氏潸然,挣开婆子便与他捧首痛哭。
本日元修回府,府中嫁出去的庶女便和姑爷们回府恭贺,正巧赶上了过年,这才都在府里。
“英睿并非圣上之人。”这时,元修俄然开了口。
“快叫娘瞧瞧!”华氏含泪道。
没了刺史府里的人,要在汴河治下九县百余村查一个村野之名的少年并不轻易,他只得将此事寄了家书到边关,望儿子留意此人,哪成想这孝子竟未读,还带着此人回朝受封。
孩儿少时离家,当娘的夜里梦醒,十年里记起的都是少年模样,现在见到的倒是威武青年,华氏不由泪失衣衿。
元修闻言,想起那真扮作儿郎参军的少女,笑容里不觉添了些和顺。
“娘!”元修瞥见妇人跪地便拜,甲胄撞地,其声铿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