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修到了时,元相国已在书房里等他了。
元钰笑容明朗,脸颊上顿时生几分红润来。
元相国早知他未看,本就心中有气,见他这般坦开阔荡,连谎也不撒,顿时更怒,道一声:“孝子!”
只见那少女十四韶华,明眸善睐,丹唇皓齿,一身骑装,月香裙,羊马靴,红梅大氅,在一众脂粉里颇显出几分飒爽英姿,分外惹眼。
“娘,五哥可在屋里?我去瞧瞧他。”元修回身问,家中兄弟姐妹多,却唯有五哥与他年纪相仿,儿时最有话说,只是五哥身子不好,整天在屋里不出门。
华氏见着儿子,本悲喜交集,乍一闻此话实在愣了会儿,气也不是笑也不是,欲打又不舍得动手,只道:“十年不着家,在边关没人管你,更加没端方了,竟打趣起娘来了!”
不会写宅斗,卡得要死,但是元家在全部故事里又很首要,该先容的还是要先容一下。
元修垂首听训,不言语。
行宫探子半年前来报,圣上封了个美人,一破数例,万般恩宠,将人带去了乾方宫中同住。此人貌好名粗,名字报来时,他一眼便记着了。只是此人只在乾方宫中住了几日便不知所踪,宫人皆在偷偷群情此事,探子来报时以为圣上喜怒无常,人已被杀,未曾想此人竟呈现在了西北军中!虽边幅与当初的探报相差颇大,但两人同为汴河人士,又是同名,莫非会是偶合?
元修一愣,这才抬起眼来,问:“父亲所言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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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安?
华氏入府后颇重端方,但只要不失了礼数,她便未曾惩罚过妾室,也未曾苛待过庶后代。但府里的人都晓得自她入府,府里的妾室便再没生养过子嗣,唯有她生下了一双后代。
“父亲说的是英睿?”元修怔了会儿才深思过来。
“父亲。”元修给元相国见过礼,问道,“父亲传儿子到书房,不知有何事?”
“去吧,你五哥听闻你要回朝就念叨着你了,这些天一日问几次。你知他性子淡,这般顾虑你也是不轻易,今早还问你何时下朝回府,要一起出来迎你。这寒冬腊月的,他那身子骨儿,娘哪敢让他出来吹这北风?正巧你爹说你要先安设军中将士,娘便说你晌午也不必然返来,叫他在屋里放心等着,待你返来了便去给他问安。”
元贞三姐妹忙给元修回礼,福身间环佩叮咚,个个好仪态。
“娘该光荣我是女儿家,如果男儿,我定也像六哥一样参军边关,杀敌报国!”元钰笑容明朗,声如黄莺。
“快叫娘瞧瞧!”华氏含泪道。
元贞身后的婆子惊住,忙暗扯元贞的衣袖,二蜜斯昏聩了,今儿侯爷班师,夫人与侯爷母子十年未见,正在说话的兴头儿上,二蜜斯怎可插嘴?
他得知此过后曾派人去汴河刺探,可爱的是江南海军都督何善其与元家有宿仇,这些年来元家在江南行事不易,苦心在汴州刺史府里安插的权势半年前忽被连根肃除!
“边关事忙,未看。”元修道。
“你还夸她?哪有女儿家成日想着参军报国的?”华氏瞪了元修一眼,非常无法,华家出武将,这对后代都像了他们娘舅。
元相国喘了几口气,怒道:“家中手札你不看,你用人失策你可晓得?”
元相国瞧他面色不喜,知他向来护着本身人,问道:“你可知此人参军之前入过汴河行宫?”
“我儿!”华氏潸然,挣开婆子便与他捧首痛哭。
这话听着仿佛真将元谦当作嫡子似的,若真如此想,这些年怎不提此事,由着元谦在府中职位难堪?现在不过是瞧着元修领着西北军,在府中职位稳了,才说此话罢了,归正说句话又不使银钱,一可示为母慈爱,又可示主母驯良,何乐而不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