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惧千难万险。”
“新军刚到西北,不擅马战,练习光阴尚短,又缺临阵经历,难以与胡人一战。元修带兵如子,必不肯新兵去关外送命,新军到了西北后,他定抓紧练习,以练兵为主。知子莫若父,元家便是晓得元修会如此行事,才在江南征新兵,归入西北军麾下,他日还朝再立海军,这支海军便是元家嫡派。”
暮青只在榻边坐了,道:“三事。一将本身摘了出去,二将锋芒指向朝中元家,三摆荡了军中将士对你的印象。前两事目标达到了,可谓胜利,后一事我以为不会太有效。所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军中对你曲解已久,只凭这一事恐难有太大窜改。何况西北军乃元修一手建立,存亡手足之情绝非一计可诽谤……”
五胡懦夫见了这才将人拉了返来,用糟糕的大兴话表示能够再谈。
步惜欢忽回身,面含欢乐之色,笑问:“你说的器重之人是谁?”
他晓得她为报父仇不惧尔虞我诈,可他不想。当初在汴河,他曾说人间路难行,想看她如何走,到头来终是他看不得她为那些事脏了手。除此以外,他另有私心,不肯她因新军离心之事对元修心胸惭愧,她策划此事倒不如他来做。
大兴媾和使团以为,现在我国大兵强,胡蛮势小兵弱,该昂首称臣,年年进贡,岁岁朝拜。
暮青一愣,回过神来伸手把帐帘刷地一放,翻身躺下!
暮青柳刀般的眉微挑了挑,见步惜欢眸中忽起笑意,装模作样闻了闻屋里,笑道:“好大的醋味儿!还没散呢。”
大雪封关,媾和使团一向等了七八日,待雪停了化了些,才出关上了大漠。幸亏元修尚且顾念媾和使团皆是大兴的子民,让赵良义领万军跟着去了草原。
紫貂罕见,氅衣更是贵重,此等犒赏元修和顾老将军可安然受之,她这等新晋将领穿出去,未免显眼了些。
她对新军早就成心,只是方才封将,觉得再谋取军权还需些光阴,未曾想机遇来得如此之快!
步惜欢好生瞧了暮青一会儿,正儿八经地问:“午膳刚用不久?”
步惜欢回身笑看她,“新军是你一起保下来的,没有你他们没命到边关,你对他们的恩典重于元修,海军将领舍你其谁?”
本日来马场的将领绝大多数是西北军的白叟,他们与元修同生共死多年,朝中主张媾和,这些将领即便对元家心生不满,也毫不会迁怒元修。但新军就一定了,他们刚到西北,与元修的交谊尚不深厚。步惜欢不会做无用之事,他的目标很能够是新军。
元修十年未曾归京,此番奉召回朝,圣驾也一起出发,军中筹办颇多,一向到了十仲春,雄师才筹办安妥。
“不知。”江南儿郎不擅马战,按说西北征兵不该来江南,那日她去汴河城寻爹时曾在城门下听过百姓的群情,说是江北比年征兵,民怨颇深,这回征兵榜文便到了江南。但贩子之言终不成信,若如此简朴,步惜欢便不会问她此事了。朝廷在江南征兵必有深意,只是她这些年对天下事从不体贴,朝中之意她也猜不出。
朝中对媾和势在必行,元修不日便会还朝,她是军中新秀,这一起建功无数,必会回朝受封。盛京不比西北,士族门阀颇多,事事尔虞我诈,她西北参军是为了建功入朝查凶报仇,现在军功已立入朝期近,有些朝中的事便该跟她说说了。
步惜欢起家走下榻去负手窗边,隔着窗纸望着外头恍惚不清的雪,“此次班师回朝,边防不成懒惰,西北军老军戍边年久,朝中定会下旨将老军留在边关,命元修领新军还朝。一旦新军到了盛京,海军之事便会有人上奏。元家之心想必你心中稀有,他们意在大兴江山,建立海军势在必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