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得了二十两银子,小爷正想咋花呢!”
乌雅阿吉皱了皱眉头,这回是真没辙了。
此令一出,军中静悄悄的,无人来劝,全军筹议好了似的,都把一腔的酸楚滚烫埋在了内心,练兵之时大家闷头使力,全军无人叫苦。
魏卓之笑道:“镖局押的是镖,从银财帛物到江湖密宝,走一趟镖,赚的都是大财。有哪个镖局会山高水远的走一趟,只为送一封家书,赚那几个铜子儿?”
那少年不敢猖獗,只觉屁股被针扎着,想起来又只能服从坐着,垂首低声道:“回都督,我娘腿脚不便,瘫了好些年了,一到下雨天儿腿脚就疼得短长,家里缺钱少米的时候,她就忍着,夜里睡不着觉也不唤人。”
氛围顿时沉了下来,全军练兵刚开端三天,眼看要是以事士气低迷,乌雅阿吉从怀里取出银子来掂了掂,笑道:“小爷要自个儿攒着,今后留着娶媳妇!”
“那镖局呢?”暮青又问,“你但是江湖中人。”
“如果江北海军的镖呢?”暮青再问,见魏卓之挑了挑眉头,她便接着道,“家书可不送,家中有人医病可不能等,我愿雇镖替军中将士送银钱到家中,镖银由都督府出,你在江湖上可有了解的镖局?要可靠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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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青在点将台上坐着,听闻此言跳了下来,走到那少年跟前,问:“你娘得的是何病?”
魏卓之怔住,海军的兵们也愣了。
得了银子的欢天喜地,没得银子的目露恋慕,没多久,少年们便会商了起来。
兵戈就要死人,如有一日起了战事,这海军大营里的五万将士,还不知有多少能归家,攒的银两不知有多少能送回家中,若跟西北军似的,抚恤银两都被赃官们贪了,这一腔热血洒在江上,真不知命丢得值不值。
少年的声音有些淡,有些沉,说完此话便再没吭声,起家便走了。
春夜月冷,少年背影清卓,五千将士望着她的背影,忽觉心热。
“有是有,不过都督的那点儿俸银恐怕不敷。”魏卓之笑道,眸中深意埋没。
“为啥?”
榜文中特别提及了江北海军,称暮青破案有功赏银千两,特训营中百人在案发后被盛京府围在堆栈中当作嫌犯,名声受累,朝中朝中特每人发银二十两,以示安抚。
此事定了,暮青便没再多想,心机又放到了练兵上。三月湖冰已融,月尾之时,朝中将造好的大船划子运来了海军大营。
“南魏北谢,你们魏家是经商的,有条赢利的门路,想不想考虑?”暮青问。
都督府出镖银,那不就是都督自掏俸银?
“速办!”暮青叮咛。
“就是!我们怎能花都督的俸银和赏银?”
“主张倒是新奇,可惜朝中一定能允。朝中的信报通报有专门的驰道,军报及要紧的奏折可八百里加急,官方若办邮庄,虽可走官道,自养车马和人手,但难保不会有人借邮庄之便当通报对朝廷倒霉的私信,是以恐难成事。”魏卓之笑道,他目光一亮,事虽不成行,这主张倒是胆小。
石大海道:“军中有吃有穿,俺拿着银子没啥用处,只是想捎回家里,路途又太远。”
说话间,他偷偷踢了脚刘黑子,刘黑子也机警,但提起娶媳妇,少年便内疚地笑了笑,“俺这腿……想来也不好娶媳妇,俺爹娘也不在了,家里只要兄嫂,俺奇怪俺那两个小侄子,等今后回籍了,给他们扯匹好布买双好鞋,要他们进书院读书去。”
魏卓之领命,眼看事儿就这么定了,方才那说家中老娘有疾的少年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