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娘子甩着帕子飞也似的跑了出去。
这事不能担搁。当天,洪娘子男人就套了牛车进城。他先找到沐三爷的长随阿贵,照沐婉儿的叮咛,把事情说清楚了。
瞥见门口闪过一道影子。她从速把手里的小瓶塞进怀里。
等洪娘子跟他男人筹议好,再出去的时候,只见沐婉儿象没事人儿一样,端着茶碗端坐在窗户下的长榻上。
哭着哭着,她内心拿定了主张,囫囵抹了把眼泪,恨恨的立着眉毛威胁道:“女人,你再说胡话,我,我这就去府里奉告老爷去!”
沐婉儿双手捧着白玉小瓶,欢乐的抬开端。只见清玉道长右手重弹,一道金色的灵光“嗖”的钻进了她的眉心。
洪娘子把一对金圈儿收进袖子里,从心底里笑了出来:“女人,另有甚么叮咛吗?”
“这是天然。”沐婉儿放心下茶碗,劈面褪下了腕上仅戴着的两个金手圈儿,摆在长榻上,推到洪娘子的身边,“劳累妈妈两口儿跑这一趟了。我继母不管我的事儿,妈妈直接找我父亲的长随阿贵叔叔。跟他说,我命不久矣,死之前想去观里学道。阿贵叔叔听了,会为你们引见的。”阿贵曾受过她生母的恩德,对她尚且有些香火情。
“够了。”沐婉儿懒得听她絮干脆叨,“我意已决,妈妈无需多言。”
“谁奉告你的?”沐婉儿心中警铃声高文,拧眉瞪着她。
他们的声音很低,又说的缓慢。沐婉儿在屋里听不清。她也不想听。她缓慢从怀里取出白玉小瓶,握在手里,心念一动,手中的白玉小瓶便被收进了空间。
这就是修练的功法了!狂喜过后,沐婉儿才想起要跟清玉道长伸谢。但是,长榻上空空如也,那里另有道长的身影?
书房里焚着檀香。沐三爷在写条幅。闻言,他右手提着长毫一抖,纸上便落了老迈一滴墨儿。这条只差几笔就写好的条幅完整废了。沐三爷倒霉的掷了笔,抓起条幅揉成一团,叹道:“罢了。既然是个没福的,就随她去吧。”
她的空间里能够随心所欲的藏东西。宿世,她没罕用空间来藏东西。现在想来,姓魏的应当就是从这些蛛丝马迹中猜出了她的奥妙吧。一朝被蛇咬,三年怕草绳。以是,方才当着清玉道长的面,她只是慎重其事的把白玉小瓶攥在手里,不敢冒然收进空间。
她凝神细看,为首的三个字恰是“灵气诀”。
立时,她的脑海里冒出了很多笔墨。
顺手将纸团扔回案几上,沐三爷重新铺上宣纸,幽幽的加了一句:“奉告阿谁不孝女,要修道,就经心全意的修道。她如果有本领入得了清玉道长的眼,府里少不了她的供奉。”
阿贵愣住了:老爷这是要舍弃女人了?
这时,窗纸上人影明灭。一个男人在外头缓慢的喊了句“孩子她娘”。
“方才道长分开的时候说的。道长说,三天后,他会派观里的人来接您。”洪娘子冲她连连点头,用心可惜的说道,“唉,女人,您是含着金钥匙出世,斑斓堆里长大的,将来有吃不完的山珍海味、享不尽的繁华繁华,是天生的富朱紫儿。您如何恰好就想去当道姑呢?女人,不是奴家恐吓您,当道姑可苦了,不能吃肉,不能穿都雅的衣裳,不能……”
洪娘子苦着脸走了起来:“女人,您要分开这里了?”
唉,这小磨人精!洪娘子磨了磨牙,不等叮咛,皮笑肉不笑的在长榻上歪着身子坐了下来:“女人,我男人说,这是大事儿,必然要亲口禀报给府里才行。只是,不瞒女人,我们家是府里的新人。劳烦女人给指条明路,我们要如何禀告府里。不然,我们佳耦就是有天大的胆量,也不敢让女人去当道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