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方苏轼的这一阕《阮郎归》。
竟想起《红楼梦》里贾元春的判词:
曲过五弦,激起层层烟水迷蒙谷物香,来自上古的情义微微升腾,只觉那人间入耳以后。真真的是一派太安静好。
亦禅亦道的王摩诘在诗中如是写。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初夏的榴花开起来,却有春梦般的质地。
连绘者的笔力也不是装点。画中线条,忽明忽暗,忽静忽动,忽冷忽热,忽柔忽刚,每一笔都是本身的绽放。
经常有位独眼的老者在那树下静坐。
绽放得单独而洒然,绽放得风俗而吉祥。
是开得过分热烈,过分张扬了吗?榴花开处,贾府的风景至上,抵死奢糜,好似鲜花招锦,烈火烹油。榴花谢,恩宠罢,厄运接踵而至,元春的花期过了,贾府的繁华就败了。在灰烬中重溯过往,统统的大喜大悲,繁华空寂,都不过是花着花落的红楼一梦。一炬寒灰冷,往昔徒然空消逝……真是深深深深的悲。而大梦归时,身亦如露如电,大彻大悟之余,是忘言。
有才情,有脾气,更有风格。像观一幅拍照。不异的是风景,分歧的是镜头前面有如何的一颗心。苏子瞻有奇特的属于本身的情调,又极长于捕获情调,安插情调,写起闺情来,天然别有一番风致。
对弈者屏息而战,琳琅的落子之声却一如门扉上的屈指小叩,时缓时疾,清脆有力。
亦有人博弈。吵嘴相对,有人倏忽光复一局光阴,有人刹时丢失半壁国土。
初夏的女子是即欲入眠的小青花蛇。凉飕飕的皮肤,温热的内心,迷恋深闺里的绣花小枕,鸳鸯被衾,慵懒的眼神,又颓靡又含混。迷死小我。
是为初夏。
初夏的雨水,像榴花的花色一样饱满丰盈,肥过新秋的绿芋,敞亮得能耀疼眼睛。榴花开欲然,亦清雅,亦吉祥。蝉鸣,琴韵,绿荫下的落子之声,碧纱窗里的水烟袅然之音,都将目睹一场花拆,像见证生射中另一种高兴的脆响。
蝉鸣极灵性,又极憨。在稠密的树梢筑巢而居。蝉鸣也是新的,一声一声都是脆的,先在树叶里尝尝探探地发作声响,然后再是一大片一大片地连接起来,像撒开了网,全部季候都被收拢在内里,听着高一声低一声的蝉鸣长日子。如有人语,嗓音稍稍大了些,那些蝉声就会漏了网似的戛但是止,但只需半晌。又重新续上――好似那张网,被谁敏捷无缝地补上了,继而又是高一声低一声地喊起来,唱起来……
榴花花语:幸运完竣,成熟的高兴。(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夕雨红榴拆,新秋绿芋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