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孙立行和卢氏欢欢乐喜地陪着老太太回凝辉院,那边的扶摇院中倒是有忧有怨。
不过也是个驯良的倭瓜。郭氏没脾气,就算孙立德因为求子纳七八房姨娘,她也一字不提,一言不发地做她的倭瓜。
丫环昂首见了老太太,显是没有推测,唬了好一跳,立马朝屋内大声叫道:“三爷三太太,老太太来了!”
“大抵丑末端,老太太。”辛嬷嬷回道。
老太太笑道:“是,你三娘舅和三舅母在吃独食呢,不过我们不奇怪,我们去你二舅母那儿,她那儿的糕饼最好吃了。”
承钰甜甜一笑。这个三舅母很会一些拳脚工夫,常常在院子里和本身的丈夫过招,固然是以为大舅母所嫌弃,但她为人风雅,脾气朴重,不爱计算这些末节,以是其他贵女贵妇的冷嘲热讽,她反而最不放在心上,还是练她的拳,骑她的马。
这个小院虽比不得其他几房的院子都丽,但胜在景色清幽,院内宽广雅静。承钰记得宿世她常常会来叠柳坞找三舅母。三舅母出身余杭卢氏镖局,卢家世代押镖,在南北都极驰名声。前些年大娘舅携了三娘舅游山玩水,三娘舅便在杭州相逢了卢氏。
卫国公府三房人丁,大房两个嫡子,孙怀缜孙怀薪,长了承钰三四岁,一个嫡女,孙步玥,也就是宿世害死承钰的大表姐,另有一个庶出的孙怀蔚,不过宿世承钰和他打仗并未几。二房只两个嫡女,大的孙步摇,比承钰长了两岁,小的孙步琴,倒比承钰小一岁。三房至今无所出。
老太太说完,回身欲走,便有人掀帘子出来,此人高高壮壮,端倪俊朗,穿了身家常的宝蓝色镜面杭绸直裰,还在用手在头发上刮了两下,恰是才和承钰分开不久的孙立行。
这下两小我更不知如何接嘴,双双红着脸不言语。
的确,卢氏镖局世代运营,早就富甲一方,传闻当年卢氏出嫁,嫁奁从杭州运来金陵,足足走了小半年才送完。
等孙步玥穿戴好往老太太的凝辉院去时,二房的人已经来齐了。
不过除了外祖母,卫国公府待她最好的女眷也就属这位三舅母了。宿世她因为孙涵的事伤了外祖母的心,出嫁前夕承钰独坐屋中,惶恐无助,连外祖母也不肯见她,还是三舅母来拉着她的手,谆谆叮嘱,又安抚了一番。
“好了,母亲请进。”孙立行亲身给老太太掀了帘,承钰跟在前面钻了出来,挤着眼冲他笑了笑。
认识到刚才的失态,高氏平复语气说道:“缜哥儿读书辛苦,何况来岁就要插手春闱了,担搁不得。”
孙步玥努了努嘴,内心埋下了不小的隐患,直觉不安,但不安归不安,她还是乖乖坐在打扮镜前,等亦兰给她梳头风。
承钰忍不住捏了捏孙步琴的面庞。宿世这个小表妹最爱跟着她转,和她母亲一样的好脾气,但她在承钰来的第二年便莫名灭顶在东跨院的池子里。想到这儿,承钰的心揪了揪,感觉肉痛。
院落正面三间大正房,两边配房耳房小巧新奇,承钰和外祖母走太小院,见有个丫环正端了盆水出来泼掉。
“是。”亦芝说道。
转过一个月洞门,劈面一带翠柳环湖,柳树合腰粗,其势如伞,丝垂碧缕,与树下的碧湖高低映托。
“小鬼头。”孙立行顺势拍了拍她的脑袋瓜。
一会儿桂圆返来,捧着个描金刻花蓝琉璃盒子,翻开来看,公然是个白玉嵌红珊瑚珠子双结快意项圈。白玉莹莹,发着微光,红珊瑚珠子鲜红欲滴,血珠子似的,像红梅花落在雪地里,霎是冷傲。
郭氏肉乎乎的胖手老是有点汗,湿乎乎的。她本日穿了件碧色锦缎宽袖褙子,上面一条雪青马面裙,通体碧绿,再加上她本身矮矮胖胖的身材,更加像个大倭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