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朗清面带调侃地笑道:“虞总长好仁义。”这时,医官上前替他止血,邵朗清也不顺从,“你这么关着我,跟杀我有甚么别离?”
婉凝没有辩驳他的调笑,垂眸考虑了半晌,低声道:“实在,你内心有人选,但是你不想说。是因为我的原因吗?”
“霍伯伯苦心运营了这么多年,霍家这点儿本钱还是有的。”虞浩霆握着她的手写了几笔,俄然笔意微滞,婉凝一发觉,便搁笔转头:“如何了?”
虞浩霆从背后抱住她,摇了点头:“我不想勉强他,做他不想做的事。”
虞浩霆淡笑着悄悄一叹:“贞生这小我可惜了。”
虞浩霆点头笑道:“我如果个君子,现在连夫人都没有。”
邵朗清直直逼视着他:“要不是你有把柄落在他手里,如何会把到手的东西送给霍家?如果我没猜错,下个月国会推举,阁揆的位子必然是他半子的;你还要辞了参谋总长,交给谁?十有八九是他儿子,对不对?”
邵朗清道:“我是见不得你好,可我更见不得霍家好。霍万林那么个老狐狸――你如果有甚么把柄落在他手里,无妨说出来,让我帮你出出主张。”
“你竟然肯来。”邵朗清眯起眼睛打量着他,“你留着我这条命做甚么?”
虞浩霆目光沉沉地踏进房来,独自坐了他近旁的一张木椅,“凭邵家对虞家的情分,我不杀你。”
接下来的国会推举热烈不凡,其间风头最健的莫过于状师公会的主席宋则钊。此人出身燕平的书香世家,仪表宏正,极恶报告,曾义助一个黄包车夫在华亭的租界里跟洋商打官司,为那车夫赢了补偿,在坊间很驰名誉。此番忙于竞选之余,还忙里偷闲订了婚,未婚妻恰是江宁首屈一指的王谢闺秀霍家大蜜斯霍庭萱,这么一来,江宁当局的很多要员也对他青睐有加。因而,推举尚未投票,这位宋状师已隐有众望所归之势。
虞浩霆淡然道:“凭你对我做的那些事,我不能放你。”
未几时,一壶热茶便送了过来,虞浩霆给邵朗清斟过,又自斟了一盏,囚室中顿时弥散出缕缕暖热的茶香。
“并且,他来坐这个位子,你不会动他,他也不会动你,其别人才会放心。”顾婉凝的声音轻如初雪,“可你不肯说,是因为我的原因吗?”
虞浩霆微微一笑:“你闲来无事,每天翻报纸解闷儿吗?”
虞浩霆双手交握,靠在椅中:“二哥,你如何会这么想?”
虞浩霆怡然品了一口:“二哥喜好,我转头再叫人送些过来。你肯在这儿当活死人,天然是为了看我几时身败名裂,国破家亡。我遂不了二哥的心愿,补助几两茶叶还是应当的。”
邵朗清道:“小四,我晓得你傲,甘愿吃哑巴亏,也不肯跟我说实话。可我们邵家这么多年……”
“二哥,你这是何必?”虞浩霆解了身上的军氅丢给侍从,“医官呢?”
“下个月国会就要开端推举了,总长这个位子……你还没想好谁来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