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昭冷声道:“朕说过,此事不准再提!”
余舒闻言劝道:“皇上,请您不要指责公主,月婕妤固然愤怒公主的质疑,但却不知是以他杀,想来还是为了那事――”
那宫婢闻言指着桌旁的一只锦凳道:“是,奴婢早长出去时,就看到这个倒在婕妤身下。”
楚唯却站起来,一脸歉疚的向安氏佳耦掬了一躬,道:“父皇此番听信谗言,几乎残害忠良,是我楚氏对不起安叔叔呀。”
“奴婢身高六尺五寸七分。”
言罢,挥了挥手,表示楚唯退下。
皇上,这个曾经他视为手足的主子,口口声声说过与他友情过命的主子,竟然觉得他是那样的酒色之徒,竟然觉得――安牧之内心莫名的悲忿,紧抿着嘴唇不发一言。
然背工指搭在安牧之脉门上,将真气输入他的体内,助他气血运转。
连发三问,那宫婢跪伏在地上,吓得瑟瑟直颤栗,道:“奴婢香兰,掌管着婕妤的服饰,晨起来服侍婕妤换衣,才――并不是奴婢一人先看到的,另有香梅、香柳也是一起的!”
而此番只因为一个妇人的谗谄,楚昭经不管不顾的要置他于死地,若不是楚唯及时赶到,并尽力救治,只怕他已经命丧鬼域,乃至还会祸及妻儿。
绿萝依言站在凳上,却够不到悬于梁上的白绫,她尽力点起脚尖也还是差了约莫一尺。
“回宫主,婕妤身高六尺五寸三分。”
楚唯转而道:“长乐本日登门,一来是看望叔父,二来另有一事相求。”
安牧之垂垂变得安静,不再说胡话,脉搏也变得有力很多,寅初时分,他总算退了热。
楚唯松了口气,收回真气,盘膝于床前广大的木椅上,涵养精力。
楚昭悄悄拍了拍她哭的颤抖的肩头,有力的道:“这如何能怪你?是朕胡涂,似明月这般刚节女子,又怎会是那等贼人特工,唉――”
余舒闻言也恍然道:“是啊,臣妾也曾见地过月婕妤练功的。”
这是要挡住她的话吗?楚唯内心也不想再难为这对伉俪,如果此次他们退下去,是否就不会有宿世灭门的悲剧,可她又怎能放他们走呢?
天微微亮时,宫里喧闹起来,添寿院很快得了动静,水明月吊颈他杀了!
楚昭命令严查水明月的死因,又令暂缓措置安牧之。
“如许,绿萝,你身高多少?”
当年传出安牧之成心夺位之时,楚昭就曾对他生疑,当时于氏就对楚昭有些微词,但他却为楚昭摆脱,归咎于漫衍谎言的奸人。
是惧罪他杀,还是以死明志?
楚昭扭头看向她,目光晦涩不明,叹了口气道:“长乐来了?”
只可爱没能在添寿院中找到会口技的人,楚昭固然没有再惩罚于他,却也仍旧心有芥蒂,关于徐近雅与安牧之有私交的传言,他不但一次听闻,当年安牧之对徐近雅言听计从,徐近雅亦是多次奖饰安牧之忠心,想到过往各种,楚昭的内心就如同扎了个刺。
说着连连自责。
敷好了药,于氏看了看丈夫刚毅的脸庞,叹了口气,道:“牧之,太医的话你也闻声了,你此次伤的极重,就算能规复,也不成能再骑马了,我看,我们不如就此退下来吧。”
提到了徐近雅,楚昭不由得对幼年丧母的女儿生出些许歉疚,道:“既如此,你就说吧。”
安牧之为人浑厚,少有仇家,现在几番被人谗谄,不过就是因他掌着九军令。
楚唯将安牧之交给陆云找过,仓猝赶去了明月宫。
“你说婕妤是踏着锦凳,而不是木椅?”
不想楚昭却全不似平时对她的态度,闻言竟不耐烦的摆手道:“死者已矣,长乐,你就不要再难为明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