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平凡人,他直接发下逮捕文书命令将有关人等拘来问明白谁是主谋谁是虎伥,那个教唆何人实施,一一按律科罪,倒也轻易。只是这事情干系到费家……艾帆却又有些投鼠忌器。
“又给我谋事儿。”艾帆嘀咕了一声,还是把诉状抽了出来,告状的被告叫辛苦南,是个乡间的教书先生――不是那种衙门里正规的有体例从教谕官手上领人为的教书先生,是向下忙的时候种地,闲的时候教小孩子读两本“孔乙己、上大人”的识字人――连读书人都一定算得上,别说五经了,连四书能够都没看过,最多也就是读过《三字经》学了个《百家姓》,能替人写个家书,算个黄道谷旦的那种。
黄阳这厮更了不得了,他短,写得全都是短篇,没一个过五千字的。全都是怪诞小说,在他的笔下,费老爷仿佛是坐在盘丝洞中的千大哥蜘蛛精,那些工厂和矿山就是他吃人不吐骨头的餐桌,不管是男的还是女的,只要进了费老爷的场子,全都是死路一条。
但还别说,一个走可骇线路,一个走浅显文学,双剑合璧,费老爷的名声在寿州都已经是将近臭大街了,并且跟着火车,这些故事还被集结成册,流毒四海――艾帆当然不晓得,能在这短短的时候里完成汇集、雕版、印刷、装订、分发一系列事情的,当然少不了某位杂志主编的大力互助。
这事儿对辛苦南打击挺大的,今后变得有些神神叨叨的,只靠着小女儿英莲相依为命。转眼间英莲也到了十六岁上,遵循乡间的风俗也该找个活儿了。这天恰好是大年初三的她进城来想要碰碰运气,谁想恰好赶上了发传单的小孩子。
并且……这个年但是真不好过啊。阿谁所谓的行动委员会真是一群疯子啊,大过年的也不歇息两天,不晓得从哪儿找了个印刷工厂,雕版刻了好些传单,打发小屁孩们沿街披发――从月朔到初三,街上多热烈啊,全都是串门拜年的人,发传单这类事情一天抵得上平常好几天。
“哦?”艾帆身为首席,普通的案件其他的推官都本身措置了,还要他亲身唆使的……都没甚么功德儿。
如许的活动一向会持续到正月初三。再歇息两天,从初六开端,四级集会将会复会,对之前已经明里暗里充分互换过各种定见的严峻事项一一停止表决。只要当统统的事项都表决结束以后,四级代表们才气返回各自的选区,四级议会的全部集会也正式休会,将大会的运作交给有常务委员和非常务委员的特别代理人构成的常务会和专门委员会。
传单内里写的都是神马啊,全都是教唆全城的老百姓传闻奏事,汇编各种费氏个人的八卦小段子,还真别说,阿谁行动委员会里也是有能人,一个程祁加上一个黄阳,都是驰名的文笔好,程祁写得武侠小说驰名中原,他动手改编的段子全都是江湖故事,甚么费老爷是座山雕,勾连九江十八寨的绿林豪杰建立了一个大江盟,然后有一名江湖豪杰名叫王栋的,传闻是余姚王阳明先生的多少代传人,与大江盟斗智斗勇……
要与费俭仁作对,拿他的财产开刀,可不是一件说说就能办下来的事情。抛开艾帆本身逢年过节收了费家多少好处不说,就这县、府、路三级的四级议会中,多少议员是费家的自家人,多少人是他的盟友,多少人是他的喽啰,这都说不清啊。
英莲也是跟着父亲粗浅的读了些笔墨,大抵能晓得现在有人在汇集费老爷的各种绯闻,想到本身那不明不白没了的姐姐,便去了“同一行动委员会”,刚好赶上了在门口拿着猪鬃毛牙刷刷牙的李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