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狐仙儿咯咯笑道:“甚么魂啊魄的!老娘本日借你阎老儿这府邸,与我这相公结婚!”
那黑脸看了看她,惊奇道:“阎王爷说本日有可通六界之魂到访,命我们二人在此等待,未曾想是你这魔狐来此。冥界与魔界向来是井水不犯河水,你明天带这个凡人到此何为?”
何新一愣:“女人何出此言?”
玉狐仙儿哈哈大笑:“谢七爷,枉你在地府修炼千年,莫非也瞧不出他的来源?”
黑脸怒道:“你这骚狐狸休得无礼!你道这地府是你想来就来的么?”
白脸忙抽手跃开,嘶声问玉狐仙儿道:“他是何人?为何如此古怪?”
俄然脚下结壮,睁眼一看,只见脚下隔着透明的水晶状物体,黑水在底下翻滚吼怒,无数呲牙的骷髅冲撞着脚底,砰砰巨响,再往四周看去,四周晶莹剔透形如喇叭,矗立入云,本来玉狐仙儿说的船就是这般奇妙的地点。不等他发问,玉狐仙儿道:“这就是方才那朵腐生花,只要阴泉山庄才开的花,很标致吧?”何新讶异不已,方才在岸上看那花朵小巧小巧,本来如此庞大,便点点头,内心却出现丝丝寒意。
这年七月十五,中元节。中元节荐新祭祖、焚楮送亡,何新却在这个又俗称鬼节的日子里撞邪了!
何新早已魂不附体,一时之间不知回应。那头颅冷哼一声:“如何?吓傻了?”说着,无头躯体便走过来,骈指戳在他面前:“中元节往这幽魂谷来的,必是何家先人,是也不是?”那声音俄然变得年青起来。
那躯体罢手回身,将头颅捧起,放到颈子上,转过身来,仿佛一个绝色美女。她嫣然一笑,轻舒双臂,几只巨鸦便扑扇着巨翅,冲上云霄不见了踪迹。见他又惊又傻的模样,她咯咯咯地笑了,透着蚀骨的狐媚味儿:“既然是何家先人,可见你我有缘,天意如此!”
不知如何的,看着她鲜艳欲滴的脸颊,何新垂垂忘了刚才的血腥奇特景象,听她说得含混,心头一荡,张便口道:“有缘又如何?”
女子娇嗔道:“我见公子仪表堂堂,本来也是如此轻浮之徒么?”
绿袖轻拂之际,何新鼻息之间暗香缭绕,顿时心智蒙蔽,意乱情迷。他平生孤苦,从小到多数没个同性正眼瞧过他,更没有同性这么对他直白透露,更何况被这“狐媚术”迷了心智?便上前执手,觉她一双柔荑温软柔滑,心头更是泛动不已,孔殷道:“既然是姻缘,何不本日你我就结为秦晋之好?”
何新欢天喜地跟玉狐仙儿走着,恍忽间便到了一条小溪边。那小溪非常奇特,两岸绝壁千仞,溪水乌黑,酷寒似冰,波澜澎湃,声震天宇。玉狐仙儿见他惊惧,笑道:“此乃鬼域之水汇成,挟裹千万亡魂,是以声震如雷。”何新细心一看,巨浪卷着无数白森森的骷髅,骷髅张着血盆大口哀嚎声声。何新不喜此地,便催快走。
他定睛一看,吓得三魂出窍。那没了头颅的身子不知甚么时候蹿到了他跟前,还保持着“朝天蹬”的姿式,明显刚才是被这无头的躯体踹了一脚。再看那躯体前面,女子的头颅被啄得脸孔全非,却启唇提及话来:“哪来的野小子,跑这坏我幻颜大事?”声音极其衰老沙哑。见他吓得不轻,哈哈大笑,笑得血肉纷飞:“量你小子也不敢用心坏我大事。小乖乖们,持续持续!”几只巨鸦便又落下来,对着头颅啄食。
何新一听方知过分冒昧,忙作揖道:“请女人包涵。鄙人姓何名新,叨教女人芳名?”
女子道:“你我虽有缘,但素末会面,连姓氏名字都未互报,更别说生辰八字需求符合,婚礼宴席还未筹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