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狐仙儿略微一惊,转头笑道:“相公莫急!不是说好到这阴泉山庄结婚么?这里就是阴泉山庄,是我们俩的和顺乡啊!”
何新早已魂不附体,一时之间不知回应。那头颅冷哼一声:“如何?吓傻了?”说着,无头躯体便走过来,骈指戳在他面前:“中元节往这幽魂谷来的,必是何家先人,是也不是?”那声音俄然变得年青起来。
正在他胡乱深思之际,忽闻“哇哇”数声鸦啼,凄厉刺耳,那几只巨鸦拍打着翅膀向火线小径上扑去。何新这才发明,前面小径上不知甚么时候走着一名女子,云鬓翠衫,娉娉婷婷,背影甚是都雅。那女子就那么袅娜地走着,浑然不觉巨鸦袭来。
这年七月十五,中元节。中元节荐新祭祖、焚楮送亡,何新却在这个又俗称鬼节的日子里撞邪了!
何新一听方知过分冒昧,忙作揖道:“请女人包涵。鄙人姓何名新,叨教女人芳名?”
女子道:“你我虽有缘,但素末会面,连姓氏名字都未互报,更别说生辰八字需求符合,婚礼宴席还未筹措……”
女子娇嗔道:“我见公子仪表堂堂,本来也是如此轻浮之徒么?”
永乐迁都,这事儿算不算大?算!但汗青记录连篇累牍,且比我文笔好上千百倍,以是不敢多说一二。
何新听得“地府”二字,心头一凛,规复了些许认识,颤声道:“仙儿,你带我到这地府干甚么?”
永乐十八年,亦是公元1420年。这一年值得大书特书,因为这一年产生了一件大事,一件小事。大事便是永乐天子下诏迁都北京;小事就是江南芦江县何家村,何家第二十六代孙何新,在祭奠先人时失落了。
绿袖轻拂之际,何新鼻息之间暗香缭绕,顿时心智蒙蔽,意乱情迷。他平生孤苦,从小到多数没个同性正眼瞧过他,更没有同性这么对他直白透露,更何况被这“狐媚术”迷了心智?便上前执手,觉她一双柔荑温软柔滑,心头更是泛动不已,孔殷道:“既然是姻缘,何不本日你我就结为秦晋之好?”
何新吓得瘫软在地,惊骇之余,却为那女人哀痛不已。忽见地上有根木棍,便操在手里爬起来,狂舞着冲畴昔,惊得几只巨鸦扑楞着四下飞起。他俄然面前一花,胸前似被甚么东西狠恶击中,身子便被撞得飞出一丈开外,摔在石头上,痛得他眼冒金花。耳边响起一个衰老的声音:“小子休得胡来!”
吵嘴二人对望一眼,寒声道:“寒冰冥玉!?”
何新一愣:“女人何出此言?”
玉狐仙儿嘲笑道:“急甚么?要到那鬼域,另有十万八千里路,须乘船逆流而上,方才不致迷路。”何新刚要问船在哪儿,便见溪流里漂来一朵晶莹剔透的花朵,形如铃铛,甚是小巧小巧。玉狐仙儿拉着他便往溪中跃去:“上船!”何新吓得闭上眼睛,只听得耳边风声凄厉,与那些亡魂的哀嚎稠浊一起,扰民气魂。
那白脸在一旁瞧得逼真,哈哈一笑,踏前一步,扣住何新手腕道:“这位公子面善得紧,来来来,和我谢老七说说话!”
何新哪管这诡异姓名,也报了生辰八字,玉狐仙儿道符合,他便信了,一心只想与她温存亲热。见他猴急,玉狐仙儿道:“且慢!你何家不是有座阴泉山庄吗?我们到那边停止婚礼,礼成后自如你意。”
玉狐仙儿咯咯笑道:“甚么魂啊魄的!老娘本日借你阎老儿这府邸,与我这相公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