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的屋子,你是不是该筹办完工了?”
“只要你在,你说甚么都好。”
“你如何就感觉我必然会来?”
若非双腿不便,想来她也不会这般落寞了吧,起码,在悲伤难受的时候,能够挥剑宣泄着,可现在……
顾西辞浑身颤抖,张了张唇,终只是问了一句:“这些年,你可好?”
待入了亭子,言溪宁轻弄着琴弦,恍然间便奏出了一曲他当年的成名作《醉承平》。
“没想到在这里能见到你。”
记得那年晓苑的梨花树下,曲词晚度量琵琶轻弹,而她在花海里舞姿萧洒,她们是多么的舒畅,当时,他玉笛横吹,站在假山之上,风华绝代。
“八年的光阴,足以让我忘了伤痛,却不敷以让我忘了一个名叫顾西辞的人。”
寒潭劈面不远便是冒着热气的温泉,温泉边上有一棵桃树,桃花还是夭夭,桃树上阿谁嬉笑怒骂的人却已是……
“嗯?”
脑筋里俄然就一片暗中,面前的园子里被篱笆围着一群鸡鸭,篱笆内里放着着几盆花草,红黄蓝绿都有……
或许是指缝中的阳光刺得眼睛生疼,眼角竟流下了眼泪。
举起双手,捂住眼睛,桃树上嬉笑怒骂的女子现在不过是个行动不便的女人罢了。
言溪宁睫毛一颤,未语。
“女儿给爹爹跟娘亲存候。”
身后传来茶盏落地的声音,那声音并未令言溪宁的曲音停顿,她只是声音嘶哑的说:“顾西辞,你的笛子带了吗?”
两栋竹屋相对,两小我,春夏秋冬,身影相随。
身后声音传来,暗哑而降落。
顾西辞看了言溪宁一眼,张了张唇,似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般说道:“你此次来,不走了可好?”
“不是!”顾西辞看着她,苦涩不已:“我只是问问你,并非强留。”
待言溪宁绕过温泉,入目标是一片绿荫,她觉得混乱干枯的竹林没有,有的是高大且茁壮成林的绿竹,竹的种类繁多,此中方竹跟金镶玉嵌竹最多。
“一年前我忘了奉告你一件事。”
?身后,清浅略显沉重的声声响起,言溪宁浅浅笑着,眼里却有一片浓浓的哀伤,她说:“清浅,在这里等我吧,我想去内里看看,绕过温泉,前面有一片竹林,那是我当初培养的呢,这么多年了也不晓得如何了。”
“甚么事?”
眼底有着一丝晶莹,言溪宁颤抖着双手节制着轮椅行向竹屋的前面。
顺着巷子行去,行过影象中的大石头,抚过曾经栽种的桂花树,言溪宁笑笑,都还在,再转个弯就是百草园了,十多年来,必定杂草丛生了吧。
她想,多少年未曾见过眼泪了,因而,指尖悄悄的拂过脸颊,看动手上的一片晶莹,她低低一笑:“本来,我另有眼泪呢。”
“很好,你呢?”
“这些花都是除异味的吧。”
“顾西辞。”
于他,于她,不能相濡以沫,亦不能相忘于江湖……
“也是。”
谷里百花香泌,落花满地,寒潭面上亦是落了厚厚的一层,映着阳光闪着晶莹,远远看去,倒像瑶池普通。
只是那眸子里的哀伤和沧桑却又是那么浓得化不开。
如此便双双沉默。
只见百草园被打理得整整有条,乃至还多了几种贵重药材,园子中间有一栋竹屋,房檐下挂着风玲,风一吹便叮叮作响……看着竹屋,再看着竹屋前篱笆围着的那口井……
八年后,在路过当年回门时的阿谁知名谷外时,她却鬼使神差的进了谷。
很久,言溪宁垂眸一笑说道。
清浅低声应是,看着坐在沉香木打造的轮椅上的言溪宁,一袭红色纱裙,一头如墨的长发,仿佛还是是多年前阿谁自傲且和顺聪明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