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顾西辞看着她,苦涩不已:“我只是问问你,并非强留。”
言溪宁眸光温和,“顾西辞,相濡以沫我们做不到,相忘江湖我们也未曾做到,那便结伴为邻,相守终老,如何?”
“夫人……”
身后声音传来,暗哑而降落。
脑筋里俄然就一片暗中,面前的园子里被篱笆围着一群鸡鸭,篱笆内里放着着几盆花草,红黄蓝绿都有……
“啪”
言溪宁睫毛一颤,未语。
眼里的光芒大盛,嘴角勾起,他说:“溪宁,我等了你多年,却从不敢想你会说出这句话来。”
一曲结束,言溪宁未转头,身后的人亦未上前,便这般温馨的一站一坐。
“好,我给你建,若你喜好,就是为你制作当年你画的秃顶强板屋也无不成。”
顾西辞看了言溪宁一眼,张了张唇,似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般说道:“你此次来,不走了可好?”
很久,言溪宁垂眸一笑说道。
谷里百花香泌,落花满地,寒潭面上亦是落了厚厚的一层,映着阳光闪着晶莹,远远看去,倒像瑶池普通。
“顾西辞。”
蓦地间想起了多年前她曾说的这些话,竹林、药园、竹屋、风玲、水井,猛的昂首,公然在水井的篱笆桩中间种着小片的青菜。
忽地,伸手接住一片落下的竹叶,看着竹林里独一的一条青石板路,言溪宁轻喃而语:“竟是活得这般好。”
顾西辞眸子霍然一亮,“你说……甚么?”
看着言溪宁握着轮椅扶手处的构造,节制着轮椅远去,清浅咬紧了唇,眼里一片氤氲。
“那我的屋子,你是不是该筹办完工了?”
“嗯?”
“……带了。”
清浅低声应是,看着坐在沉香木打造的轮椅上的言溪宁,一袭红色纱裙,一头如墨的长发,仿佛还是是多年前阿谁自傲且和顺聪明的女子。
那么,能相守终老,已是幸事。
八年后,在路过当年回门时的阿谁知名谷外时,她却鬼使神差的进了谷。
“你如何就感觉我必然会来?”
“顾西辞,在这里建一栋竹屋吧,挂着风玲,闻着草药香,看着绿竹林,多好。
“八年的光阴,足以让我忘了伤痛,却不敷以让我忘了一个名叫顾西辞的人。”
一阵落花当中,两个一模一样的女子踏水凌波而来。
举起双手,捂住眼睛,桃树上嬉笑怒骂的女子现在不过是个行动不便的女人罢了。
“我觉得你再不会来这里了。”顾西辞苦笑着道:“只是抱着一线但愿,但愿有一天你俄然的想起来这里……”
如此便双双沉默。
身后传来茶盏落地的声音,那声音并未令言溪宁的曲音停顿,她只是声音嘶哑的说:“顾西辞,你的笛子带了吗?”
只是那眸子里的哀伤和沧桑却又是那么浓得化不开。
“很好,你呢?”
笛声和琴声交叉胶葛,绵绵轻柔,似喜似悲,似离似合,紧紧相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