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统共论下来,忠顺王在老北王手里,狠狠地吃过的暗亏,就有个三五回。以是,忠顺王府跟北府一向都是针尖麦芒。厥后老北王过世,水溶比他父亲温和,以是,两府才相安无事了几年。”
只是可惜,两府高低,竟只要探春这一个明白人看到了这一层。
心甘甘心当瞎子?自家祖父背面可还带着遗祸子孙呢,这不是在咒忠顺王绝后么?这是当天子的在朝堂上能说出来的话吗?这不是要逼着忠顺王造反么?
贾母续道:“当时因是太后的人,以是忠顺王本是果断地站在先太子一边的,乃至先太子被圈禁时,他还设法替先太子求过情。为这个,太后对他非常感激。可他如许一来,太上内心就更加不悦了。当时候你爷爷已经垂死,遗折上提了一句:抚心自愧,识人未见长远,恐至遗祸子孙,蒙羞宗祠。太上拿着这句话做文章,竟在朝堂上拿来热诚忠顺王,说如果你爷爷只是一时被人蒙蔽,那忠顺王就是甘心甘心肠当瞎子……”
探春却悄悄点头:“敬伯父就是因为晓得这流言迟早会变成真的,以是才会出此下策。约莫是存了万一的但愿,倘若能撤销忠顺王对我们家的猜想,也算是帮着我们家解了灾厄。”
探春缓缓点头。
贾母苦笑道:“忠顺王好歹也是因为暮年间交战时伤了腰肾,乃至一辈子也没个后。当时候他本来正在远族里头遴选子侄,筹算过继在膝下。听了太上这话,气得干脆也不过继了。以是直到现在,你传闻过忠顺王有世子么?”
探春咬了咬唇。
贾母愣了一愣,俄然又泪盈于睫:“你是说,你敬伯父是在拿性命奉劝我们家适可而止?”
贾敬一个修道的人,如果不是留在玄真观,而是拿了度牒直接遍游天下去,即便四姓毁灭,又与他何干?
倦了,不想躲了,干脆一了百了。
探春轻叹一声:“也是人之常情。”
“我只道他真的再也不管家里的事情了。本来血脉亲情,他仍旧是阿谁最肯为这个家做事的人。只是现在只为了这么一句流言,就把命搭了出来,我这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