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衣香鬓影1：回首已是百年身 > 第1章 明珠蒙尘
“那谁，小沈，沈念卿，再给我赶两条译稿！”
“哎呀，念乔都找来这里了，准是迟了。”念卿跳起来，不着陈迹地避开程以哲，上前将虚掩的房门拉开。还未见人，就听那脆脆的嗓子在楼梯上嚷，“姐，你如何还不出工？我等你半天，上课就快早退了呀！”
同事阿梅从一堆稿子里抬开端来，也苦笑，“惨了吧，又多两条译稿！”
念乔偷眼看了看姐姐神采，见她只是侧首看窗外，便拘束地答道：“是的，要测验新曲子。”
风风火火又是一天，天气黑尽时，报馆里还亮着灯光。
念卿拧开水龙头，掬起净水，缓缓洗去脸上脂粉。
念卿一时怔住，店里飘出的糕点香气仿佛将心境也染上奶油的软腻。他笑着催促，“还磨蹭，是谁赶时候了？”她只得下车，念乔也从另一边下来，小跑绕过车子，满怀欢畅，“这家店我们来过，姐姐带我来的！”程以哲笑道：“好极了，那你喜好甚么口味？”
“船埠工人歇工那条稿子还没传返来，再催再催！”
异化着脚步声，总编辑叶先生的大嗓门，回荡在报馆的楼上楼下。
念卿亦莞尔，侧眸间，却见玻璃转门推开，一对男女相伴出来，行动仓促间已是光彩夺目，吸引得路人纷繁侧首——端的是俊男美女，华服斑斓，相得益彰。
“程大哥，这里还没到啊！”念乔已经抢先发问。
不待念卿答复，念乔已经感激点头，“多谢程大哥！”
念乔一怔，这才瞧见程以哲，脸上一红，“程大哥也在。”
“嗯，都一样啊。”念乔又偷眼去看念卿，见她微微阖目，仿佛已经靠着座椅睡着。程以哲也从后视镜瞧见了，想来念卿定是太怠倦，便杜口不再说话，以免吵着她。
“喂喂……”夏杭生嚷起来，“这也过分度了吧！”程以哲不睬他，独自清算了随身物件，出门时抛下一句，“念卿的稿子别出错啊。”“重色轻友！”夏杭生冲他背影笑骂，“大家都追女，就你程大少爷了不得！”
“赶不上也得赶。”念卿苦笑。
“老夏，奉求帮个忙，还差几行罢了，我赶不及了。”程以哲排闼而入，将稿子丢到副编缉桌上，不待老夏从一堆稿子中回过神来，转头朝总编室叫道，“老叶，稿子快好了，一会儿让老夏审完给你！”
念卿抬眼看墙上挂钟，已经七点了，两条译稿，这得译到甚么时候……她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悄悄叹了口气。
念卿关上办公室门，刚好听到夏杭生的大嗓门，念乔亦转头看她。
挂钟滴答滴答，各间办公室里人都走光了，只剩二楼编辑室还亮着昏黄灯光。
程以哲转头笑道：“我晓得，时候还来得及，先过来买点心。”
程以哲却再也偶然做事，只是凝眸看她，不舍得放过她的每个小行动——清楚是最平常的一颦一笑，在她做来总有说不出的韵致，这傻丫头却从不明白本身的美。看着她专注的侧颜，贰心中满满都是暖意，忍不住轻声叫她，“念卿。”
“樱桃酱和杨梅！”念乔眼睛弯弯笑得似一只馋嘴小猫。
报馆两层楼里人仰马翻，打字机哒哒响成一片，废稿狼藉一地，大家收支来去都似踩着风火轮，踏得楼梯地板咚咚作响。叶总编的矮胖身影风一样卷进卷出，冲编辑部丢下一句话，不等念卿昂首回应，便风风火火冲回办公室接电话。
“晚安。”念乔委曲地撇撇嘴，回身回房。
上午十点的报馆，忙如兵戈普通，仓猝收支的脚步，踩得木楼板咚咚作响。
“我……”念卿无法望着总编的身影消逝在门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