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衣香鬓影1：回首已是百年身 > 第1章 明珠蒙尘
念卿歉意地一笑，低头持续赶稿。
念乔迷含混糊听着开门的声响，闻声姐姐走出去，过了好一会儿，却没见姐姐像平常一样走进她的房间，跟她说晚安。房间里也没有动静，姐姐在做甚么？念乔睡眼惺忪地爬起来，穿上拖鞋，拉开门，见一丝亮光从浴室虚掩的门后透出。
念卿实在毫无睡意，用心闭目装睡，只是不想让念乔感觉她在中间而局促不安。不一会儿，感受车子缓缓停下，睁眼一看窗外，却还没到桥西路。
念卿一时怔住，店里飘出的糕点香气仿佛将心境也染上奶油的软腻。他笑着催促，“还磨蹭，是谁赶时候了？”她只得下车，念乔也从另一边下来，小跑绕过车子，满怀欢畅，“这家店我们来过，姐姐带我来的！”程以哲笑道：“好极了，那你喜好甚么口味？”
同事阿梅从一堆稿子里抬开端来，也苦笑，“惨了吧，又多两条译稿！”
“船埠工人歇工那条稿子还没传返来，再催再催！”
“嗯，都一样啊。”念乔又偷眼去看念卿，见她微微阖目，仿佛已经靠着座椅睡着。程以哲也从后视镜瞧见了，想来念卿定是太怠倦，便杜口不再说话，以免吵着她。
程以哲顺势问：“念乔明天的课很要紧吧？”
“这是舒曼的话。”程以哲抬目一笑，从后视镜看到念乔脸红吐舌的敬爱模样，更加感觉风趣，“刚才还叫程大哥，如何又发展归去了？”
灯光斜斜照下，将一叠质料的暗影投在桌上，念卿只顾写，没重视到光芒的暗淡。程以哲悄悄超出她身后，将台灯的位置调了调，让光芒转亮。念卿昂首朝他一笑，两人并未说话，各自又埋头做事。
背对门，站在镜子前的姐姐念卿猛地回回身，像被她的呈现惊吓了一样，抬手挡在脸上，“念乔，你……你快归去睡觉，把稳着凉。”
“念卿？”程以哲伸手过来按住了稿纸，不容她躲避。
“老夏，奉求帮个忙，还差几行罢了，我赶不及了。”程以哲排闼而入，将稿子丢到副编缉桌上，不待老夏从一堆稿子中回过神来，转头朝总编室叫道，“老叶，稿子快好了，一会儿让老夏审完给你！”
两姐妹俱是一怔，程以哲笑着下车，已替念卿拉开车门，“你们都没吃晚餐，这家白俄人的店里有几款蛋糕特别好吃。”他俯身伸手扶她，笑容暖和，目光似身后迷离灯彩般惑人，“快来，我不知你们爱吃的口味。 ”
这个小沈一贯寡言少语，只知埋头做事，打扮与时下漂亮少女大相径庭，说是个土包子也不为过。年纪悄悄的，总罩一件松垮垮的粗呢子外套，跟乡间丫头似的绑两条麻花辫子，天寒天热都戴一顶灰色软边帽，帽边压在眉上，底下一副圆片黑框眼镜，足足遮去半张脸。她来报馆做事两个多月了，叶起宪还未细心瞧过她长甚么模样。
念卿拧开水龙头，掬起净水，缓缓洗去脸上脂粉。
“说了多少次，今后不要再叫程先生好不好？”程以哲笑着抱怨，透着些孩子气的无法，“我也驰名字的。”念卿笔下一顿，却假装专注于稿子，没有回声。
“新华路有一队门生在游行，老易跟小北走一趟！”
念乔偷眼看了看姐姐神采，见她只是侧首看窗外，便拘束地答道：“是的，要测验新曲子。”
“程大少！程编缉！你的的社论写好没有？”
“程大哥，这里还没到啊！”念乔已经抢先发问。
念乔悄声赞叹，“呀，好标致的一对！”
“不嘛，你还没有和我说晚安！”念乔眯起眼睛撒娇，还没有适应浴室里的灯光，蒙眬里感觉姐姐的脸被这灯光照得格外白，脸颊嫣红，眉色翠深，模糊战役常有些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