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衣香鬓影1：回首已是百年身 > 第2章 倩影疑踪
“差一刻钟十点，不早了吧。”
“念卿……”程以哲柔声唤住她，“早晨我来接你可好？”
门后那人沉默半晌，“走了。”
程以哲沉默了下，心中更加不是滋味，现在普通小康人家也一定念得起私家声乐课，念卿不过是个报馆小职员，薪水微薄，供了姐妹二人衣食还要供念乔肄业，一人身兼两份工，辛苦可想而知。
门后却听一个女人的语声响起，“这么晚，谁呀？”
程以哲彬彬有礼道：“叨教沈蜜斯但是在这里做家庭西席？”
“好，我明白了。”程以哲勉强笑笑，心头发涩。
“约莫她是真的讨厌我吧。”程以哲闷闷喝一口酒，掉头望着窗外发怔，眉间尽是愁闷。
“我是沈蜜斯的同事，顺道过来接她。”程以哲略欠身，不动声色地打量此人。
“念乔是在教会女校吧？”程以哲故作不经意地问，“黉舍里没有声乐课吗？”
程以哲一整夜没能睡着，担忧着念卿是否安然回家，恨不得立即找巡捕房的朋友把她家找出来，却又怕小题大做，给她惹来费事，今后更加惹她讨厌。
“你去了那边？”念卿蓦地打断他，黑框眼镜后，一双眼睛亮得慑人，神采也瞬时转白。
“程先生，我不明白你在说甚么。”念卿有些不安，微微抿唇，抬眸看他。
见她如许说，程以哲也只得作罢，开了车门扶她下来，“课要上多久？”
“你跟我来下。”程以哲回身回办公室。
“天涯那边无芳草，今晚一宿大雨，明早花更香，树更绿，又是新的一天！”夏杭生劝得苦口婆心。
“早走了。”那人声音更冷，一双眼却似锥子般打量着程以哲，“你是谁？”
“罢休！”念卿一甩手挣开他，目光如冰如芒，“程先生，我尊敬你，也请你自重，不要再滋扰我的糊口，不要再做任何笨拙的事！”
大族公子追腻了红歌星，换女门生或贫家女尝尝新口味也是常有的，旁人觉得程以哲寻求沈念卿也不过是一场游戏，但夏杭生晓得不是。
程以哲不再说话，闷声开车，两人俱是沉默下去。颠末路口时，另一辆车子横在岔道上，程以哲蓦地一揿喇叭，按得嘟嘟声山响不断。念卿一惊，坐直身子，从后视镜里对上程以哲灼灼目光。他直盯了她，终究脱口道：“念卿，为甚么老是回绝，莫非每小我的美意都包藏了祸心？你一个弱女子又能扛得了多少？”念卿神采一僵，不知如何作答。前面车子见他们不动，按响喇叭催促，程以哲心烦地踩下油门，一起奔驰，再不与念卿说话。
程以哲呆住，从未见她说话如此倔强，神采里竟有一股凛冽冷意。
多年相知，他最明白程以哲的为人。他如果普通纨绔后辈，也不会抛下偌大师业，跑来报馆做个小小编缉。
“他早骂累了，不骂了。”程以哲懒懒一笑，抬头又喝一杯。
“我去接念卿，她没带伞！”程以哲二话不说，掉头取了外套，排闼就走。
夏杭生起家去关窗，“我说，你连续几个早晨都跑我家喝酒，归去也不怕老爷子骂？”
夏家离名山路倒是不远，程以哲赶到时，十点还差几分。他将车
“这又有甚么体例。”夏杭生点头感喟，“两情相悦这类事，最是勉强不来，你前提再好，支出再多，人家偏不喜好……总不能一头撞死在她跟前罢。”
“有是有，但念乔想考女子师范学院的音乐系，根本不敷，只很多花点工夫。”念卿亦随口笑答，并未透出半分辛苦感慨。愈是轻描淡写，愈叫人听得心伤。一对姐妹，年貌相差不到几年，mm似朝花彩蝶，无忧无虑，姐姐却这般辛苦忍耐，年纪轻简便承担起糊口重荷……程以哲无声叹了口气，假装俄然想起，“对了，我有个表姐也在学声乐，家里请了教员，不如叫念乔和她一道学，相互也好有个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