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得轻巧,但到了现在,路铭心又怎会不晓得,天下间有几个做师父的,会为了门徒殚精竭虑,夙夜劳累,乃至不顾本身。
她不肯承认对顾清岚的倾慕之情,顾清岚也不去多问,任她搂抱了一阵。
顾清岚没去理她,冲李靳和莫祁点了点头,俯身进了帐篷,路铭心尾随出来。
顾清岚目光幽深,看着空中的奇景,沉声说:“这是岩蟒,存放在北境山中,以食岩为生。”
李靳惊奇不定,看了看顾清岚,神采可贵寂然。
夜幕下这残暴却又诡异的一幕,来势汹汹,却持续了不敷一炷香的时候,那岩蟒很快被咬得浑身破裂,庞大的头颅倒在雪地之间,不能转动。
有了如许的动静,隔壁帐篷的李靳和莫祁天然也惊醒过来,路铭心醒了一咕噜爬起来,一不谨慎在桌沿上磕了头,却还是称身扑到顾清岚身上,胡胡说:“师尊,有妖兽来袭,我来护你!”
在北境的风雪中御剑飞了一整日,他们也都有些倦怠,为了对付接下来能够面对的环境,夜里要好生歇息。
她的皮顿时又紧起来,忙一五一十地交代:“一片是汲怀内行中的,我杀了他后,拿了过来。一片是小巧山庄存着的,我跟珑瑾枫打了几架,他无法转给了我。另有一片,是我从燕夕鹤手里拿过来的,他说燕氏不肯卷入这些争斗里,我刚到燕丹城,他就约见了我,将残片赠与了我。”
路铭心不在乎地“哼”了声:“我已不是当初阿谁任人鱼肉的小丫头,那些小人呶呶不休,又能奈我何?”
等两人各自打坐调息后,顾清岚就将小桌隔在两人之间,将帐篷隔开,那意义很明白,要她守礼,和他各睡一边。
天魔残片大家趋之若鹜,但毕竟是魔修之物,哪怕道修中也很多人对之垂涎,一旦摆到明面上,也会被指勾搭魔修,成为众矢之的。
她一边说,一边谨慎看着顾清岚:“我只要师尊返来,不将我逐出师门,就甚么都好。”
顾清岚又淡看了看她:“凌辱残杀无辜强大,逆天而行。”
李靳心中所想明显和他一样,他们都不欲说出来让路铭心和莫祁慌乱,只是互换了一个眼神。
待异齿雪鸮们成群结伴飞走,路铭心才讶然说:“这些妖兽是疯了?”
现在听了路铭心交代,倒没斥责她行事草率,而是轻叹了口气:“你也不怕冒天下之大不韪,今后无处容身。”
李靳打了个哈哈:“夜还长呢,既是已经没了动静,我们持续养精蓄锐。”
异齿雪鸮和那怪兽的争斗还在持续,怪兽的巨吼声喷出气流,竟将两只长达数尺的异齿雪鸮从空中喷落。
不但如此,这帐篷还用了妖兽残魂,他将这两顶帐篷自万千戒中取出,它们就好像活物,自行撑起,上面四角皆伸出利爪,紧紧□□雪下的岩石中抓紧。
李靳在这时惊诧地开口:“可现在已近夏季,岩蟒本应冬眠,异齿雪鸮也并非岩蟒天敌,不以捕食此物为生,为何它们会这般厮杀?”
另有一层意义,他没有说,不但兰残做不到,怕是魔道众修,也并无一人能够做到。
顾清岚自浅眠中被她惊醒,借着夜明珠的光芒,看她鲜明已把头伸了半个到桌下,也不知再睡下去,后半夜她会不会就这么从桌子上面全部钻过来,不由微微头疼,深觉无语。
帐篷有两顶,如何分自不必说,归正李靳见了路铭心就想踹她,毫不成能跟她挤在一顶小小的帐篷里,莫祁又和她辈分不异,兼有男女之妨。
她想着就搂着顾清岚的腰,将头在他怀中蹭了又蹭,迷恋之情,溢于言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