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不再说下去,转而说:“至于燕夕鸿的相邀,昨夜我们没能去燕氏大宅查探,现在不正能够补上?”
不过或许正因为顾清岚过于和顺宽大,才会把路铭心宠坏吧?所谓严师出高徒,慈母……咳咳,慈父多败儿。
燕夕鸿身为仆人,当然要在旁体贴一下:“真人那边不适?我这里倒是有几个医修,要不要唤来帮真人检察一下?”
她眼中的泪水并没有重新涌上来,反而就那么干干涩涩地,仍然死死盯着顾清岚,低声说:“师尊……我错了……求你……”
路铭心如果当年就敢直面他,不至于会先下毒暗害,再趁他筋脉庞杂之时掏丹,现在若敢,也不至于见了他就跪地抱腿,一样要先使些阴损手腕。
顾清岚向来疏于客气,听他说了这么一大串,也就微点了下头:“无妨。”
他话音未落,就看到顾清岚俄然咳了口血出来,顿时闭嘴不敢再说。
现在听到他咳嗽,就忙抬手扶了他:“真人现在身子不利落,还是从速坐下歇息。”
顾清岚推测她会有所反应,却不想她反应如此之大,当下就微蹙了眉。
哪晓得路铭心听到顾清岚咳嗽,眼里的忧急遮都遮不住,身子更是前倾,眼看就冲要上来,却又不敢,只能冒死捏着衣角持续站在墙角。
一看到他望向本身,路铭心就精力一振,双目重新放出光来,一声渴慕委宛的“师尊”就要叫出口。
莫祁看了更是一愣,因为这女子,也不知是边幅使然,还是神情气度,竟有那么五六分像顾清岚。
他说着,还是担忧:“如果路铭心阿谁强盗撕破了脸直接动手,那真人是不是还会有伤害?”
顾清岚听她开口,才终究抬眼冷酷地扫到她脸上,从昨晚到本日,这还是他第一次正眼去看路铭心。
燕夕鸿顿时又接不下去,干脆就神采自如地也自去坐下喝茶。
去燕氏大宅这个打算倒是不错,莫祁本来觉得看顾清岚那起不了床的模样,本身也许得抱着他去赴约。
顾清岚病中本就不耐,看他们还扯来扯去,干脆就咳了声,开口问:“燕公子既然差人请了贫道过来,想必并不是为了请贫道喝茶。”
顾清岚却微微对她勾了下唇角,目光中冷意凌然:“路剑尊还是莫要再唤贫道‘师尊’,免得旁人生了曲解。”
修真之人没有俗世那般虚礼,会客之处也按照所请之人的爱好,随心所欲,燕夕鸿既然请了以清雅喜静著称的顾清岚,当然也就不会请他去闹哄哄的会客堂,而是择了一间临水的小榭,摆上清茶,焚了淡香等候高朋。
燕夕鸿识相得很,晓得他不喜好啰嗦,当即就说:“确是有事相商,长辈听路剑尊说道,昨晚幻魔杀人时,真人和莫师兄是最早赶到的?不晓得是否查出了甚么线索,可否奉告长辈?”
已经露了行迹,顾清岚就把包着湛兮的白布撤除,暴露了通体乌黑的剑身,直接负在背上,连一头长发也重新束起,带了玉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