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岚听到这里,已猜到了他重回人间的机遇,只怕也是来自于此:“若不是念卿你将琉璃镜收伏,我也不会在此重获重生?”
顾清岚点头微微一笑:“我只不过是略想了下,琉璃镜最有能够认何报酬主,想来也只想到你……更何况琉璃镜落入我手之时过分刚巧,若不是有人决计促进,也不会如此。”
夜衾既然被困在琉璃镜中,或答应以通过琉璃镜感知他们,却定然不能策划如此多的事,更何况暗箭伤人一向都不是夜衾的行事之风。
路铭心忙“哦”了声,她被打了醒神咒,稍稍复苏了些,也从李靳的话中摸到了些许希冀,就忙又去看顾清岚,想到他必然不喜好本身脸上沾血,抬手持续去擦他唇边的血迹。
如果路铭心在此,听到这句恐怕要跳起来尖叫着挡在自家爷爷跟师尊之间了,可顾清岚却知夜衾的这个“执念”,无关风月。
夜衾点头:“不过此事却也全赖朔元真人大力互助,若不然当时我还未能完整节制琉璃镜,叫它将吃下的灵魂再吐出去,也是千难万难。”
窗外的雪还鄙人着,她木然地抬了抬生硬的手臂,想将他的身子在枕上放好。
顾清岚望着他微弯了弯唇角:“只怕你却太太高估了我。”
他从大殿上赶来,连纯黑的朝服都没来得及脱下,这时也让摆布侍从全都退下,关紧了这个院落的大门任谁都不准出入。
夜衾点了点头,感喟道:“琉璃镜并非人力铸就,而是机遇偶合之下落入元齐大陆的上界法器,它非善非恶,以吸食修士灵力灵魂为生……当年我偶得琉璃镜,想要为你重塑血肉灵魂,也进入了镜中一窥究竟。
顾清岚微顿了顿,又说:“让我猜上一猜,琉璃镜此前并无镜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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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觉得本身是回到了那三十六年间的日日夜夜,任她如何度量着那小我喁喁私语、耳鬓厮磨,他都不再见给本身一丝一毫的回应。
他说到这里,微顿了顿:“就如平常修士若渡劫失利经脉被封,最多能支撑一时三刻,只因修士早已依靠灵力真气,一旦落空,被困于凡身*当中,苦痛煎熬兼之复原有望,无不欲速求摆脱。
如果昔日路铭心天然会听懂,现下却还是沙哑颤抖着说:“李师伯,师尊的血……我擦不……”
他面前的阵法中一片死寂,明显顾清岚灵魂已不在这个大千天下中,大半是被琉璃镜带到了别的甚么处所。
夜衾萧洒一笑,还是昔日魔帝的模样:“可我对你,却有执念。”
她抱着他想了又想,想他果然是向来也不舍得惩罚她,哪怕她曾对他做下那么残暴的事情,他除却初时待她冷酷了那么一些,也从未真正罚过她甚么。
她失措地停了下来,听到身后房门“嘭”得一声被推开,李靳的声音夹带着卷入的风雪传了过来:“顾师弟!”
李靳忙了好久,才撤了阵法,眼眸中暗云密布,骂了句:“混账东西。”
顾清岚轻叹着:“惯于忍耐,却并不是甚么值得称道的事。”
此次她却只擦了两下,就失声哭了起来,眼泪也一滴滴落在他脸上和胸前。
顾清岚看他说到这里,神采间又带上了些嘲弄味道,顿时就有些无法兼哭笑不得:“亦鸾,我需问你……是谁将琉璃镜放在独首山中的?”
夜衾点了头:“你的肉身本就得自琉璃镜,我没法再将其重塑,若此次你陨落,灵魂无依,琉璃镜却要将你灵魂蚕食,我亦不能再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