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心不稳,也就是心魔,若说心魔,现在在场的这几人中,却恰是顾清岚本身,心魔迭生……而琉璃镜,也已在他身侧带了数旬日。
燕夕鹤还是讶异地看了看顾清岚,神采有些惊诧,从他神采看,他必然晓得琉璃镜的一些事,但翠叠山的迷仙阵却和他没甚么干系。
只是紫昀三十六年前还是个少年,三十六年后他再回云泽山,看到紫昀仍跟在凌虚真人身侧,却已是个非常沉稳的修士,脸孔也同幼年时不大一样,是个青年的模样了。
燕夕鹤还是非常防备地看着桌上那面看起来有害又浅显的琉璃镜,苦笑道:“不瞒真人,我身边有个幕僚,此人边幅极丑,神通古怪……据他说,他就是曾靠近过琉璃镜,却被卷入镜中,历尽艰险方才幸运脱身,就成了现在那般模样。
但当时他也还是世外高人的身份,除魔以后也飘然分开。
他看莫祁身边也有尘寰的医师,喉间血腥之气更重,又怕本身忍不住当众吐血,就悄悄回身走了出去。
燕夕鹤在燕丹城里,曾经见过她跟顾清岚搂搂抱抱的模样,他在此道上向来精通之极,又怎会看不出来他们之间的事,听她这么说,就摸出扇子来摇了一摇,更笑着说:“路师妹如何能如许说呢?我又如何同你抢顾真人,若站在这里的是云师弟,我必当竭尽所能将他请回家中,好好相待。可惜顾真人身为云泽山寒疏峰主,连我父亲都请不到,又岂是我能请得动的?”
顾清岚微微弯了弯唇角:“燕二公子客气。”
燕夕鹤摇点头:“我那幕僚也说不清楚,只说是他们见了宝贝后心生贪念,相互争论打斗,能够导致道心不稳,才会被琉璃镜一起卷入镜中的天下。”
他倒是男女非论、荤素不忌,干脆一个个调笑畴昔,路铭心气得当场就要拔剑,又被顾清岚浅笑按住:“心儿,不要失礼。”
他那话中的意义,顾清岚若不是身份这么高,他还筹办把人带回家里去?带回家干甚么?做老婆还是做幕僚?
为何蓦地之间,莫祁会身受重伤躺在这里?而莫祁身上的衣物,为何又不再是轻云待月袍,而是颇似尘寰的衣物?
顾清岚听着,还是微浅笑了笑:“保家卫国,死得其所,我却不晓得那些英烈缘何要管我索命。”
现在到了琉璃镜中,他竟然变成了为君王效命的臣子,真是不乏讽刺之处。
他也不知本身在琉璃镜中见到的,会不会都是影象中熟谙的人,现在对着这个少年紫昀,也只笑了笑,抬手撑着身侧的墙壁,低头冲口吐出了一口鲜血。
几人又一起到了李靳殿后的会客室中坐下,顾清岚就将收在储物囊中的琉璃镜拿了出来,放在桌上。
这时他身后传来一声轻唤,是个少年的声音:“公子,你如何了?”
燕夕鹤就又转向顾清岚轻叹了声道:“顾真人这波澜不惊的性子,果然是云师弟……我却不晓得同顾真人说话这般熨帖舒畅,早知如此,当年我就多去云泽山上同顾真人论道了。”
只是路铭心还是那般暴躁的性子,却又不再听他说话,也真叫他头疼。
路铭心倒是看他又不说话,还又笑了一笑,火气更盛:“如何?我说的错了么?是你这个督军亲身下的号令,叫莫将军独领三千人吗偷袭敌军粮草,若不是如此,莫将军又怎会寡不敌众受伤。”
三十六年前她对本身冷淡时,还尚且叫本身一声“师尊”,他都不知该如何同她说话,现在她连“师尊”也不再叫了,他又该如何与她相对?
他尚且没有回过神来,忙俯身想要检察莫祁的伤势,就看到路铭心一身铠甲,从门口处快步走了出去,却在看到他后,就愣了一愣,目光中染上多少讨厌悔恨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