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袋定定的看着青阳,因吐出了那口气,它较着委靡了很多,渐渐缩回了洞里。
特兰阿尼声音冷冷的,脖心却浅浅泛红,伸手一招,那缠在腰间的朱红长鞭便化作小赤蛇,绕在她的手指间。
小赤蛇张大了嘴,暴露一对小尖牙,碧绿色的蛇涎凝在牙上,欲滴未滴。
“寒冰草可解百毒,绛珠草可生百毒,她咬了你一口,你已中毒,却不自知。”
特兰阿尼向礁石下飘去,青阳当即跟上,却听她再道:“现在唯有一个别例,那便是使她莫再抽泣。”
她这一番行动,亲和而天然,且有一种不成顺从的意韵,青阳不由自住的便伸开了嘴。
她偏过甚去,想了一想,直把嘴唇咬得乌黑,回过甚来,也不看青阳,伸出食指,以牙咬破了,滴了一滴血在青阳的伤口上,又提着那小赤蛇,悄悄一抖。
“扑落落……”
“我信你,你捧着花过来。”
青阳咬破舌头,喷了一口血,佯装着身受重伤,喘气道:“天,天上有个贼,贼厮,拿着根棒子,恁地短长,我,我战不过他。”
在那苍翠如碧的湖畔,长腿苗女像只彩蝶,惶恐失措的飞走。
白驹过隙,浮云苍狗。
等得半晌,那脑袋见青阳不答,还觉得他不肯,便又缩回了洞中,嘤呜嘤呜哭起来。
这时,青阳说道:“那神人浑身冒金光,我看不清楚,只知那根棒子短长。”
特兰阿尼呼道:“夫君,把稳!”
特兰阿尼走过来,拉着青阳坐在草地中,取下头上银簪刺破青阳手背,即有汩汩紫血冒将出来,又解开腰间锦囊,取出一枚寒冰草叶,说道:“张嘴!”
“呜哇,呜哇……”脑袋嚎啕大哭。
青阳吼道:“兀那神人,你莫觉得你头戴金冠,身披金甲,手里还拿着根金光闪闪的棒子,便觉得我不敢与你斗,且吃我一刀!!”捏起拳头,重重的擂在礁石上,震得渣石乱飞。
青阳放眼看去,只见在那峻峭的礁石上,孤零零的生着一株怪花,色呈莹白,似花而非花,倒有些像是颗颗珍珠窜成了一束花苞的模样。
“惊?”青阳一怔。
“呜呜,呜呜……”
“走吧,我们去取玉葫芦与寒冰草。”特兰阿尼把青阳的手一扔,扭头便走。
那颗脑袋却又浮了出来,看着青阳,说道:“如果你承诺我一件事,我便不再哭了,还替你将它还复原样。”眨了眨眼睛。
此时,洞内再不闻哭声,缩在角落里的那颗脑袋渐渐浮向洞口。特兰阿一向便在留意着洞内,见洞口水纹婆动,便向青阳使了眼色。
紫血渐淡。
“来不及了。”
特兰阿尼嘴角一弯,也明白了青阳的意义,跟着大声道:“哇哦,七彩祥云哎!”
这时,礁石下突地传来阵阵哭声,那声音极度幽怨,一阵阵,直往内心钻,仿若年青的女子因丈夫身故疆场而悲声莫名,又似白头老妇因年代逝去、斑斓不再,而哀声失啼。
青阳飞出铁爪,纵身向那绛珠花扑去,身形迅若闪电。
殊不知,特兰阿尼却并未将那寒冰草叶塞入青阳,而是将及青阳的嘴巴又缩了返来,衔在本身嘴中,细细一阵嚼,以手掩住嘴,把那草沫吐在掌内心,缚在青阳手背伤口上,来回抹均。
青阳冷然道:“青阳向无虚言!”
特兰阿尼在一旁听着他们的对话,心跳如鼓擂,以来往到这湖中,她只闻声这颗脑袋幽幽抽泣,竟不知它也会说话。
青阳会心,猛地一顿足,然后“啪嗒”一声躺倒在地,刚好躺在洞口,与那正在悄悄冒出来的脑袋,眼对眼。
突地,青阳一声大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