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生存之道[第4页/共8页]

以是，东施效颦，是好笑的；燕雀以为鲲鹏不该飞得那么高、那么远，也是好笑的。因为对于道来讲，万物一概划一（以道观之，物无贵贱），这就叫“齐物论”。[27]

当然有，荀子就是。

有三种解释。第一种说是草和狗；第二种说是刍豢（读如换），也就是家畜、牲口，或祭奠用的捐躯品。此中，吃草的叫刍，比如牛马；杂食的叫豢，比如猪狗。以是，刍狗就是祭奠用的牛马和猪狗。

如果孙子来做解释，理应如此。

那么庄子呢？

只不过，是反过来讲的。

彬彬，就是文质兼备，一家一半，配合适合。这条原则不但合用于高雅与朴素，也合用于文与武、刚与柔，以及统统冲突对峙的两边。是以孔子说――

这恰好是孔子不讲的。子贡就说，从没听教员提过这两个话题。实在精确地说，孔子是讲天命不讲天道，懂民气不讲人道。为甚么不讲？值得揣摩。[41]

女人比男人好，上面比上面好，不动比乱动好。

大要上看，老和孙都主张“水往低处流”。但是老子的“为之下”，是真的低姿势，乃至当真与世无争。孙子的意义，倒是专挑仇敌衰弱的处所动手。就像水，哪儿低，哪儿有空地，就往哪儿去。

幸亏那厨师沉得住气。他磕着头说，小人该死，极刑有三：刀磨得缓慢，却只切得开肉，切不竭头发；用铁钎穿肉，却只瞥见了肉，没瞥见头发；把肉放在火上烤，却只烤熟了肉，没烧掉头发。小人真是罪该万死！

六合不仁，以万物为刍狗。[24]

就说做人。

老子说，真正长于从戎的，不威武；长于作战的，不气愤；长于胜敌的，不跟仇敌正面比武。这就叫“善为士者不武，善战者不怒，善胜敌者不与”。[13]

老子以为，这是遍及真谛。

那么儒家呢？

六合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老子大悟：是不是“刚亡而弱存”？

或者用老子的话说，就是我不敢主动打击，只敢被动戍守；不敢进步一寸，只敢后退一尺。[21]

孙子就是孙武，《孙子兵法》的作者。传闻，他当过吴王阖闾的军事参谋、教官和将领，年代比《老子》一书的作者早，以是说老子像孙子，而非孙子像老子。

商容再问：你明白了吗？

荀子说，君子与小人的辨别，就在于君子“敬其在己者”，小人“慕其在天者”。也就是说，君子最看重的是属于本身的东西。他尊敬本身的不懈尽力，向来就不平空希冀天然界的恩赐，这才气每天向上。整天盼着天上掉馅饼，那是小人的设法。

以是，不管君王还是草民，保存之道都不是也不能是老子的逞强，庄子的清闲，孔子的中庸，荀子的自强，或者墨子的行侠，孟子的仗义。

楚怀王莫名其妙，便问郑袖：这新来的美人，如何见了寡人就捂鼻子？郑袖装模作样地说：臣妾不知。楚怀王必然要她答复，她这才说：那女人嫌王上口臭。

或许，这与老子的本性有关。先秦诸子中，老子和韩非是最冷的，正如墨子和孟子最热。墨子古道，孟子热肠，韩非冷峻，老子寡情。他的道，冷冰冰的。

人也一样。聪明的自发得是，弱智的斤斤计算，雄辩的盛气凌人，嘴笨的里八嗦，正所谓“大知（智）闲闲，小知间间；大言炎炎，小言詹詹”。[29]

由此能够得出结论：

本来是甚么，就看何为么。是鲲鹏就看作鲲鹏，是燕雀就看作燕雀，是西施就看作西施，是丑女就看作丑女。如果本来是刍狗，那就看作刍狗。鲲鹏、燕雀、西施、丑女和刍狗，在道的面前没有辨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