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吝啬!不过几杯酒罢了。”体内的酒劲垂垂上来,我的话也多起来。言谈间不再像阿谁拘束守礼的我了。
“此中莫非没有甚么隐情吗?明月没向你解释吗?之前你们之间不是相处得很好吗?”他天然猜得出明月是谁。可没想到,连他都感觉事有蹊跷。
我哀伤地踱进潭边的一座六角亭内,倚了朱红的雕栏,看白练般的飞瀑泻玉般落入碧绿幽深的潭水中。潭中浮着几株粉嫩荷花,大大小小的,配着巨大油绿的荷叶,风情非常地怒放着。
他扶着我的手,手微凉。
“我本日本是以诗造景,谁想你一来就哭个没停,哭得眼都花,怕真是看不出我所倚何诗了。可惜!可惜!”他用心用了激将法,还略显夸大的顿足不已。
虎魄色的液体一入喉,却并无涓滴甜美之感,微微灼辣。我不由轻咳了一声。
上官点点头,和顺道:“好。”
我怕!我怕听他惭愧着说对不起!我怕他果然说,对不起我受不住引诱叛变了你。我怕听到这些!
“此诗原不干潭水飞瀑之事。我只是借这水声衬我的琴音,你只略过它们。我且操琴一曲,你渐渐想着。若猜对了,我请你喝酒。”见我不再沉浸于哀思的表情中,上官战略得逞,面上不由带着浅笑道。
明月在地上映出一双孤寂清冷的影子。
想起钟雨泽也曾经如许给我夹菜,心中酸了酸,硬撑着没掉下泪来。
正哭得天昏地暗、梨花带雨之时,却见有人递来一方锦帕。我知是上官白华,便顺手接了,用帕子擦了擦倾泻如雨的泪。略停一停,内心仍感觉万分委曲,不由又抽抽泣噎掩面落起泪来。
“这里真好!苏轼说……可使食无肉,不成居无竹。无肉令人瘦,无竹令人俗。我今后……要在这里……造个茅草屋,住在这里。”我含混说道。
我的心接受不住!”说着,我哽咽了,一大滴泪不成节制地夺眶而出,滚落进我的酒杯里。
他正举了一管衣袖在我面前,双眼半眯着。见我看他,一本端庄问道:“需求我的衣袖擦泪吗?如若不敷,我另有这一只。”
上官在我面前很有耐烦地站了一会儿,又踱了一会儿。再站定,见我还在抽泣,便仰天长叹道:“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浥鲛绡透。孟芰荷,哭累了吗?我可只要这一方手帕,你泪湿了这条,我怕只能递上我的衣袖了。”语气非常无法。
他拂拂袖摆,在我的劈面会了,先用小壶斟了一盏酒,放在我面前,随后给本身也斟了一盏。
镜花水月,南柯一梦,说的就是这好笑的情境吧?
上官充满顾恤地看看我,又夹一筷子菜给我,“吃点吧。”盘中的菜堆成了小山。
我又羞又气地瞪他一眼,“哦,是吗?就算我表情不好,审美总不受影响吧!我倒想尝尝。”他竟然敢藐视我!我这争强好胜的脾气又犯了。
他将我按坐在石凳上,欣喜道:“芰荷,坐下,信赖我,喝点酒,说说胡话,就没有甚么爬不上的山、趟不过的河、治不好的情殇!”
我想我是喝醉了。身上轻飘飘的,脚步踏实。
是我太天真了!这数月以来自发得是的爱情不过是春梦一场罢了。
上官安闲抚完一曲,长身玉立,走回我身边,浅笑道:“如何,可有所得?”
“再来一盏!”我冷冷道。
我将混着泪的残酒一仰脖子,吞下了喉。口里苦涩的紧。
他看我一眼,一声长叹道:“似你这般喝酒,不过是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罢了。白白华侈了我的好酒。人说爱情中的女人智商都是零,看来你也不例外。”说完从我面前取走了酒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