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久的沉默。
“是他亲口承认的?”
浓厚的乌云自远处滚滚而来,遮住了最后一点亮堂的天,这气候,瞧着仿佛又要落雨了。
可国之底子,容不得帝王由着性子来,良栖硬着头皮、沉声道,“请陛下决计!”
安琅齐,我看着他矗立的身形,嘴上还是为他回嘴,不管他是带着何种目标来,就算是还他逗我一日欢笑的情,我也不能让他折在这青国的朝堂之上。
却没想到是这般场景,高堂之上啊,对着数十双眼睛,我自龙椅上站起,对着良栖,道,“若寡人说,他昨日里带着的人,便是寡人呢?”
帝师说,人是最活络的,凡是有大事产生前,人总能等闲对此做出预知。
春日里的入夜的快,在路上买了个簪子的工夫天已大黑,一青一蓝两道身影走过街巷,超出深宫高墙,安然的回到了我的寝宫。
“微臣惶恐,只是依一人之言确切难以鉴定他身份,可微臣自他身上,搜出了能证明他身份的物件,请陛下过目。”
“会的。”窗外坠着的云再也沉不住,一滴滴的重新落下雨来。
我想过千千万与他再次相逢的景象,那必然是在个好天里,窗外梅树还是悄悄躺着,安琅齐他一身青衣坠地,墨发披肩,落拓的躺在树叉上,转过身来,一对丹凤眼上挑,轻道句,“我来与你送脂粉。”
见我不言语,良栖也不知我在考虑着甚么,但他能肯定的是,龙椅上的女帝,仿佛并不想过分难堪这个叫做安琅齐的男人。
“安琅齐。”夜色如墨,我看不清他神采,只记得阿谁回身,带起的一片风雨。
他的一双丹凤眼眨巴眨巴,让我心中成心的回嘴也说不出口,只能由着他捏了下我的鼻头,“无商不奸,我该送你归去了。”
说道最后,我重重的拍在镶着朱玉宝石的龙椅上,吓得上面的一干臣子跪在地上。
“你要走了啊?”闻声他说这些话,清楚就是拜别前的话语,固然晓得天气已晚,可脸上却还是忍不住一下子垮下来,连带着窗外的梅树都是灰蒙蒙的。
“回陛下的话,此人姓安,名琅齐,是国力最为昌隆的荆国国君的胞弟。”
“启禀陛下,诸位大臣前来,是因为大统领昨夜里抓着一名刺客,刚巧他身份特别,臣等没法决计,这才打搅了陛下。”
良栖言之有理,我也没法回嘴,可抿着唇,实在是不甘心。
开口的天然是百官之首良栖,他站在文武百官之前,一字一句清清析析,道出本日早朝企图。
“我笑陛下你被庇护的太好,不谙世事。你想想,如果你有个值五两银子的东西,你会以一两的银子贱卖给别人吗?”
这确切是只要皇家才用的起的奇怪物,而这上面刻着的名字,也的的确确是琅齐。
良栖不愧是青国的良相,哪怕是接受着天子之怒跪在地上时,也能顺顺溜溜的将话给将全了。
“哎,寡人叫蓝烟,你叫甚么?”
一夜未睡好的成果便是第二天早上晨起时,我盯顶着两个巨大的黑眼圈,像极了早些年母皇豢养的那只猫熊。
“总算是把你安然送返来了。”带着我按着原路返回的青衣男人轻车熟路,自窗户将我放出来,趴在窗口上,一副累瘫了的模样。
墨色的玉阙被放在玉盘中盛上,我摸上那片光滑,沉默了。
“荆国国君的胞弟?”他倒是未曾骗我,如此忌讳的名字也肯说与我听,只是――
是夜,春雨滴滴答答下了一宿,我翻来覆去老是睡不好,哪怕是母皇丢下我单独一人驻守这大青江山时,我都未有过这般混乱心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