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淡蓝色的栏干,空敞的舱,也足系情面思。而最超卓处却在它的舱前。舱前是船面上的一部。上面有弧形的顶,两边用疏疏的栏干支着。内里凡是放着两张藤的躺椅。躺下,能够谈天,能够望远,能够傲视两岸的河房。大船上也有这个,便在划子上更觉清隽罢了。舱前的顶下,一概悬着灯彩;灯的多少,明暗,彩苏的精粗,艳晦,是不一的。但好歹总还你一个灯彩。这灯彩实在是最能钩人的东西。夜幕垂垂地下来时,大划子上都点起灯火。从两重玻璃里映出那辐射着的黄黄的散光,反晕出一片昏黄的烟霭;透过这烟霭,在黯黯的水波里,又逗起缕缕的明漪。在这薄霭和微漪里,听着那悠然的间歇的桨声,谁能不被引入他的好梦去呢?只愁梦太多了,这些大划子儿如何载得起呀?我们这时模恍惚糊的谈着明末的秦淮河的艳迹,如《桃花扇》及《板桥杂记》里所载的。我们真神驰了。我们仿佛亲见当时华灯映水,画舫凌波的风景了。因而我们的船便成了汗青的重载了。我们终究恍然秦淮河的船以是雅丽过于他处,而又有奇特的吸引力的,实在是很多汗青的影象使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