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上来坐坐，这里的月光仿佛比栖霞山上敞亮些。”他侧首望向谢胤，端倪清润，额间朱砂明丽非常。
萧清绝坐在窗户边的小桌子上写字，他之前已经开蒙了，熟谙些字，只是不太会用笔，谢瑾宸闲来无事便教他写字。
谢笠：“……”
然后他家“簪花谢郎”便红了脸，那眼神冷得似刀子，咄咄逼问，“为何不回家？”
薄薄的雪在船头上浅浅的晕开，他长身玉立，睫毛遮住眼睑，菱唇张合间乐曲从指间流出。风卷起他的衣角，雍容而清贵。
有笛声传来，其音皎皎如月，又朗然如风。
谢笠鼓起，“想来我那茅庐也还尚在，不现在晚便去那边安息？”
谢瑾宸撑着竹伞立在画船上，见碎雪落处江南浮白，两岸朱门青瓦，飞檐漏盏，一派繁华。湿冷的风卷起他蓝白相间的衣袂，清浅如其间水色。
这是有多深的恶兴趣啊，把威风凛冽的老虎教成小猫儿？
“呵呵。”谢笠嘲笑起来，“不过是好处差遣罢了。”
谢笠着人温了乳汁来喂它，疑道：“也这么大了，如何从未听它叫过。”
谢瑾宸：“……如何是猫叫？它不是白虎么？”
谢胤反握着他的手道：“谁的手更冰？这么晚了喝冷酒也不怕胃疼。”说着解下披风来给谢笠披上。
谢胤便也上去坐在他身边，谢笠将头枕在他膝上，“小胤，你可知我此次缘何与父亲起争论？”
谢笠垂眸莞尔。
回程以来，日理万机的谢相终究闲适下来，脱下他那身高冠博带的锦袍，换上深蓝色常服，头发简朴地用玉簪束起来，多了分家家的闲适。谢瑾宸另有点不适应，谢笠倒很喜好他如许打扮。
谢家三兄弟：“……”
老凤凰鼻孔嘲天，“你们不说它是小猫儿么？”
谢笠笑笑，“如此月色，如此梅花，如何能没有酒呢？”
谢胤自是不忍回绝，便着人先去清算清算，将炉火点旺。
桌子的另一角长着只梧桐枝，老凤凰将本身变成只红公鸡，栖在梧桐枝上，边啄着它的竹实，时不时攻讦萧清绝，“又写错了，你个笨小孩儿……”
谢笠长饮一口酒，“为人后代，自当为父分担，但是……”他苦笑起来，“自西亓帝国开端，谢氏一族便世代为相，这是旁人恋慕也恋慕不来的权势，可谁又晓得这权势背后的罪过与肮脏？”
“他要将谢家宗主之位传于你？”
说“月明林下美人来”，不过是调侃之言。谢家三兄弟，谢笠气质清皎萧洒，而眉间朱砂痣给他增加了些娇媚之色。谢瑾宸气质雍容清贵，那双迷离的桃花眼又有点明丽。只要面前此人浑身高低都透着男儿的威武之气，完整与美好搭不上边，可他那眉那眼组合在一起，却总有动听心魄的魅力。
这些年来也确切如此，不管是萧洒不羁的着笠公子，还是倾权朝野的谢相着笠，亦或困于栖霞山的着笠先生，他始终都陪在他身边，事事以他为先。
谢胤望着他的眼睛道：“不管是风景霁月，还是山雨欲来，我始终都在你身边。”
谢瑾宸把着他的手教他写字，“练字非一朝一夕之事，渐渐来。”
酒饮过半，闻声有脚步声，侧眼望去，见那人披着玄色的斗蓬，踏雪而来，衣鬓寒凉。
暮色四合，岸边炊烟袅袅。
此时谢胤正坐在谢笠劈面，两人中间置着一盘棋，谢胤上一子已经落下好久了，也未催促谢笠，悄悄地望着面前人。
好一会儿谢笠回过神来，“旧时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