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洪俄然之间满嘴发苦,再也说不出话来。车骑将军为了突袭徐州,使了这么一招先斩后奏,没有想到当即引来了南鹰针锋相对的凌厉反击,且是令人难以抵挡。
但是,世事如棋,变幻无常,正如安静的水面下随时会有暗潮涌动。素以智计多变闻名于世的鹰军魁首和智者们,当然不会对能够影响天下局势的徐州战局无动于衷。
“不!你恐怕无权回绝!”臧霸亦是嘿然嘲笑道:“你们兵发徐州,事前收罗天子与大将军同意了吗?”
“大将军义赠粮草军器,我军实为感激!”徐庶见刘备木然无语,终究忍不住代言道:“但是,当着我主之面,私赠我军大将礼品,是否有乘间投隙、挑衅是非之嫌呢?”
徐庶终究变色,只因郭嘉所述皆为本相,而此事知情者人间独一寥寥数人,郭嘉是如何晓得的?他还晓得甚么?
“徐兄此言大缪!”郭嘉正从腰间拔出羽扇轻摇,闻言一副震惊之色:“既是当着刘豫州之面赠礼,可谓光亮正大,怎有私赠之语?更何况……”
张飞亦拎起那柄丈八长枪,但见通体钢铸,浑然一体,矛尖八寸,刃开双锋,作游蛇形状,人未近,先有一股森寒之意直逼眉宇,明显是一柄人间难见的神兵。他亦倒抽一口冷气,骇然道:“昔日如有此兵,吾何惧吕奉先?”
他情不自禁俯身拎起,细细张望,竟暴露迷醉之色:“竟是长柄战刀……青龙掩月,冷傲锯……好名!好刀!”
曹洪双手按着墙垛,双目一眨不眨的死死盯着那支军队,直至模糊看到那面顶风飘展的黑鹰大旗,终究收回一声无可何如的感喟......纵使不想面对,该来的倒是老是要来的。
他停下羽扇,向着关羽、张飞眨了眨眼道:“两位将军莫非健忘了?我主昔日便有赠礼之诺,本日不过是实施前约罢了!”
“简朴!”臧霸手一挥道:“我军围城主攻,你部据城防备,全过程记录,五日以后作出评定!”
他悠然道:“大将军关于军演的奏报现在应当也摆在了天子的龙桉上,凭着辅政皇叔的身份和至高无上的天子御令,你猜天子会不会采纳呢?”
“哼!”他冷哼一声道:“一概视为叛军,予以剿除!”
刘备和帐中众将均是一怔,徐庶倒是哈哈大笑起来道:“是庶失礼了!藏头露尾岂是豪杰所为?不错,徐福确是鄙人昔年之名,只不过本日,鄙人已然改头换面,焕然一新,人间只要徐庶,再无徐福!”
“昔年便传闻,徐兄为了朋友而称心恩仇,手刃仇敌后拂袖而去,却不肯扳连别人,端的是侠者之为!然......”郭嘉点头,却暴露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鄙人却又听闻,徐兄固然改名易容,仍然难逃仇家追杀,幸得一名朱紫互助,这才化险为夷,不知可有此事?”
郭嘉暴露一个略显夸大的动容之色:“刘豫州帐下,公然是藏龙卧龙!”
“这......岂敢?”曹洪心间一跳,面上却浅笑道:“臧将军谈笑了!敢问本将刚才之问,可有半分非难质询之意?诚如将军所说,本将亦有守土抗敌之责,遇事不问,难道渎职?”
郭嘉哑然发笑道:“刘豫州倒真是快人快语!不过您又何必妒忌?”
这究竟是如何回事?贰心中暗骂,不是商定了互不开战吗?莫非连南大将军也能做出这等出尔反尔的下作之举?若当真开打,凭他的三千守军怕是抵挡不了多久的风景。而曹军主力正由湖阳一线向着徐州进军,南平阳地处湖阳东北不敷百里,恰是曹军主攻徐州的樊篱,同时又负有粮草转运之职,绝对不容有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