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背光而入,长发扎着,身穿劲装,背后斜背着一把古朴的苗刀,进门时自但是然地往闻煜身上瞥了一眼。
周以棠:“嗯?”
闻煜:“先生?”
周翡:“……”
同明老衲人拜托给她三件事,第一是找到相传落在梁绍手上的大药谷文籍——当年吕润所书的《百毒经》。
又何故前仆后继,为孜孜以求者、未可推辞者而百死无悔。
“朋友?”周以棠看了她一眼。
周以棠笑道:“我感觉你应当喜好。”
周以棠拿起那把断刀细心检察,见那是一柄没开过刃的新刀,刀口还发涩,是有人以外力一下震断成几截的。
现在再见,却感觉她真真正正地长大了,便如她身后颀长的苗刀一样,有种不动声色的凛冽,任谁见了都不会小觑于她。
周翡想了想,又问道:“爹,如果你是阿谁吕前辈,你会躲在大药谷里炼些‘归阴丹’‘归阳丹’之类的玩意吗?”
这些汗青典故,畴前周以棠是跟她讲过的,但是周翡小时候全当故事,过耳就忘,现在听他不厌其烦地再次提起,模糊有些印象之余,俄然便品得了此中三味,不由诘问道:“然后呢?”
这孩子除了长相,其他处所真不像他亲生的。
周翡从速上前接过来,放在中间的小案上。
周翡模糊感觉这故事好似在哪听过。
毕竟又是一年春暖花开时了。
周翡从身后的包裹中摸出一个布包,递给他道:“老衲人说,如果你答复不出,就让我把这个交给你。”
“然后国姓便改成了‘赵’,大昭初年烽火不竭,四方动乱。□□多次前去大药谷请吕润出山,却见他不知如何脾气大变,沉迷求仙问道,整日与朱砂药鼎为伴,炼些个无事生非的丹药,行事多有倒置荒诞之举,只得悻悻拜别,御赐大药谷以匾额,又封吕润为国师——不过他没领过旨。”
若说望春山内敛如草庐中的君子,这把刀是便华丽如马背上的贵爵,它重新到脚无懈可击,便是将它扔在刀山里,也能叫人一眼瞥见,自长柄至微微背工的刀尖,无不带着出类拔萃的高慢无朋,看得久了,竟叫民气生畏敬,不忍拉开。
周翡低头看着那刀上铭记的“碎遮”二字,俄然好似在这刀身上触碰到了一丝沉痛而绝望的先贤灵魂。
他正在迷惑间,亲兵已经退出去了,半晌后,领来了一个十七八岁的年青女人。
周翡见他出去,低头笑了一下,随即她笑容渐收,摸了摸身后的碎遮。
匣子里是一把长刀,刀身纤长而美好,长度与望春山相仿,比那把有些碍手碍脚的苗刀稍短一些,刀鞘许是厥后配的,乃是极新的硬木所制,两端有包铁和皮革,通体乌黑,却不失光芒,看上去虽不花梢,也毫不寒酸。
闻煜记得,衡山三春堆栈里阿谁少女技艺在同龄人中算是出类拔萃,可身上却还是带着一点迷含混糊的孩子气,又懵懂又青涩,因为无知,对甚么都猎奇,见了甚么都跃跃欲试,至于本身下一步去哪、要做甚么,她却仿佛都没甚么准主张。
“我之前不明白你当年为甚么要走,现在晓得了,之前怪过你,现在不怪了。”周翡顿了顿,又道,“我……路上碰到一个前辈,他晓得我姓周以后,叫我代他问你一个题目。”
“厥后昏君因罹患头风之症,将吕润唤入宫中治病,而就在他身在皇城时,赵将军被奸臣诱杀于西南蛮荒之地。吕前辈晓得今后悲忿不已,本想仗剑入宫,杀了一干祸国殃民的肉食者,不料接到赵毅将军遗书,叮嘱他以万千百姓为众,不成置大局于不顾,做出大逆不道之事,令万千无辜堕入战乱,还将本身家眷拜托于他手。吕前辈只好放来世外中人的架子,为赵家驰驱,与昏君虚以委蛇,保下赵氏一门性命,而后心神俱疲,遁入大药谷,再不问世事。谁知八年后,南蛮再入中原,前朝天子不得已再次启用赵家军,当年吕前辈费经心机保下的赵氏兄弟拿回兵权,倒是剑指帝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