堆栈名为“头一户”,前院是两层的小酒楼,后有院落,不负其名,算是本地最气度的,门口的流民也格外多些,走了一波又来一波,赶都赶不走。
“走吧走吧,我们家不是开善堂的。”店小二愁眉苦脸地将跪在门口的流民往外轰,“我说诸位父老们哪,我也瞧着你们不幸,但是小人我也就是个臭跑堂的,我说了不算,有甚么体例呢?从速走吧,一会掌柜的火气上来,我也落不了好,你们也不幸不幸我呀……都上别家瞧瞧去吧!”
这一起热烈,李妍李晟都跟出来了,前面戴着头纱跟李妍走在一起是吴楚楚,另有个杨瑾留着路上逗闷子。
“车水马龙,摩肩接踵,数十年堆集,一朝离乱,便分崩离析去,好似那瓷瓶落地也似的,江山远近,尽是寥落――”
杨瑾差点让她这毛手毛脚的一下把水碰洒了,转头瞪眼她。
周翡没说出来,别人却听得出,李妍愣了愣,不知想起了甚么,有些降落地“哦”了一声。
两天后,“头一户”堆栈中迎来了几个年青客人。
“那我们也去南边玩?”李妍跃跃欲试,很不见外埠用胳膊肘戳了杨瑾一下,“哎,黑炭,你们故乡是不是在南疆,传闻你们连虫子都吃,是真的吗?”
来人恰是周翡一行。
他还没来得及发作,便听门口有马长嘶一声,又有一帮人进了堆栈。
女人约莫只是为了赶路便利,倒也并未决计女扮男装,头上仍然非常随便地梳了条辫子,人是细细的一条,端倪清秀,脸颊惨白,很有几分大病过的荏弱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