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现现在,这劫道的反倒是大摇大摆、招摇过市,仿佛劫得很有理一样,不但不屑掩蔽身份,还追杀到人来人往的堆栈中,反倒是苦主走投无路,求救无门,的确怪哉。
头头都死了,没人跟命过不去,方才还气势汹汹的黑衣人转眼作鸟兽散,堆栈中瞬息安宁了下来,徒留一股弱肉强食的血腥味。
李晟主动将其视为挑衅,气结不已,黑着脸回身迎上了正在对众镖师赶尽扑灭的玄武派黑衣人,将一腔火气都发了出去。
李妍伸着脖子看了半晌,见那边打得锣鼓喧天,便问道:“哥,我们真不管啊。”
这一来是中原武林群龙无首,次序崩乱的原因,二来也是南北两边战事正紧,连朝廷也没空管这些江湖仇杀。
目睹那手上纹个大王八的货还待要说话,周翡俄然号召都不打,直接提刀上前,那人只见刀光一闪,悚然一惊,危急之下回身要往身后的人堆里钻,以同侪为盾,周翡是单独破过青龙主翻山蹈海阵的人,那里看不出这一点滑头,她不知怎的便晃过了面前碍事的人,脚下悄悄一转,望春山如附骨之疽普通缠上了那玄武派领头人的脖子,直接往前一送。
“你们如果识相,便将东西留下,滚归去跟霍连涛那长季子说,他阿谁甚么‘捧臭脚大会’必然要准期开,弟兄们还等着前去搅局呢。”玄武派的领头人阴恻恻地一笑,随即他俄然连号召都不打,人影一闪,竟已经蹿到了二楼拐角处,伸手便向那写着“兴南”俩字的旗杆抓去,口中话音不竭,“武功稀松就算了,另有眼无珠,哈哈,你们要这旗何用,一并给了我吧!”
李晟淡然收回目光,对周翡等人说道:“霍连涛放火烧死亲哥这事倒是真的,我亲眼所见,那些魔头不算扯淡,但如何……霍连涛丧家之犬似的从岳阳南奔,还真把本身当棵葱了?当年山川剑都不敢自称武林盟主,他算甚么东西?”
她惊魂甫定地往地上一扫,见地上一片血迹,方才抓着她的几条胳膊个人齐肘断了,惨叫声四起。
这些活人死人山的魔头们昔日里横行霸道惯了,何曾见过这类话都不耐烦说,便直接提刀杀人的?一时都惊呆了,这才晓得面前此人“死还是滚”四个字的纯度。
玄武派的领头人一挥手,三张桌子的黑衣人全都站了起来,个个手上都有那带刺的手套,领头人冷冷的一笑,黑衣人们一拥而上,与兴南镖局的镖师们斗在一处,全部楼梯当即成了擂台,本来在楼梯口上看热烈的几桌人捧首鼠窜,掌柜与店小二没有一个胆敢上前劝止。
李妍吐了吐舌头,不敢提这茬了,只好转向吴楚楚,对她说道:“没事,等你把我教你的武功口诀练好了,咱就谁也不怕了。”
许是她方才跟活人死人山的人动刀过分凶神恶煞,兴南镖局的一帮镖师愣是没敢上前同她说话,都转向了李晟。
周翡:“……”
走镖的走得便是这一杆旗,走到哪亮到哪,这是名头,也是脸面。如果哪个镖局被人劫镖,充其量赔钱、再赔上点名誉罢了,可如果哪个镖局被人拔了旗,那便是给人一巴掌扇在了脸上,特别是折在活人死人山这些魔头手上,传了出去,今后南半江山,便那里另有兴南镖局的立锥之地?
那镖局世人一看便红了眼,四五个男人抢上前去,兵器齐出,奔着那玄武派的领头人身上去了。
只见那兴南镖局中间的少女愤然上前一步,从腰间抽出一对峨眉刺,指着楼下的玄武派说道:“彼苍白日里追到堆栈里,公开劫镖,另有没有国法了!”
吴楚楚忙出来打圆场,用眼神表示兴南镖局的方向,小声道:“嘘――你们看,那些人是不是跟阿谁甚么……玄武派的人有过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