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姐儿自嫁出去,也和贾琏有过几天蜜里调油好日子,只她是个短长的,贾琏又生性风骚,不免伉俪两个不顺利。现在俄然听了贾琏这些体贴话,又改了性子长进,还把梯己都放在她这儿,一时打动不已,便道:“我既嫁给了二爷,天然事事都是为二爷想的。我也盼着我们家好呢。”
惜春也道:“想来凤姐姐是想替大姐儿攒嫁奁呢。”
伉俪两个又细细说了很多,凤姐儿都一一应了,两人自安设不提。
王夫人停了佛珠,半晌道:“琏儿现在也是越来越不着调,该是让凤丫头提点他些儿。”
贾琏将家中诸事细细一说,又说爵位传承,自家只要一个大姐儿,将来要便宜谁去?凤姐儿本是机灵的,如何听不懂,更兼平常里从老太太太太到底下人等,都是极重宝玉的,背上模糊冒出盗汗来。只性子要强,便道:“我们正年青呢,便晓得生不出儿子来了?”
几小我都笑,凤姐儿也笑道:“我们大姐儿出嫁,莫非不要嫁奁的?别说我这个当娘的,就是你们这些当姑姑的,也一个都不能少拿呢。”
“功德儿?”贾琏嗤了一声,道:“是太太的功德儿吧?”
且说周瑞,接了贾琏返来,到底内心不平稳,便把当时景象奉告了本身媳妇。周瑞家的一贯是王夫人得用的,除了王夫人并老太太、凤姐儿宝玉以外,便是大老爷大太太也不放在眼里的,更何况贾琏?便抽了空子,趁着服侍回话的工夫,又添油加醋说给王夫人听。
探春笑道:“莫非你今儿得儿的还不敷么?又特特跑来叮嘱。”
贾琏重又挨着凤姐儿坐下,道:“这是林姑父给的。”遂原本来本将他在扬州之事告与凤姐儿,又将太太筹算说了,凤姐儿道:“这倒不算甚么,太太当着我时,也曾说了的。林姑父若去了,这大笔银子进账,我们也有剩的,本是功德儿,你倒担忧甚么?”
“二奶奶,你管着家,我又整天做那些办理差事,身子骨都好不到那里去吧?”贾琏并未多说,凤姐儿却悄悄心惊,她自恃年青又要强,事儿忙到非常也不肯教人晓得,操心的多,将养的少,是以身子上垂垂差了,只贾琏如何晓得?
周瑞家的道:“谁说不是?可琏二爷瞧着不像,老说甚么‘你也是太太的人’的话,我那口儿怕带累了太太名声,便赶着我来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