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母道:“巴巴的又用你的做甚么?不过几两燕窝,便是她的银子也不消动,只从我库里出罢。鸳鸯记取,到时候奉告我给你林女人送去。”
“凤丫头,你林姑父送来的一万两银子,都入了帐了吧?”贾母歪在榻上,却未曾叫鸳鸯退下,只让她坐在脚踏上捶腿。
宝玉道:“今儿不知哪儿来的客人,老爷非要我陪着,竟是这个时候才散。也不晓得林mm走了没有,老祖宗前儿赏我的画儿,还没给她瞧过呢。”
韩林氏谦逊一笑,这时凤姐儿款款上前,道:“要我说,姑太太和老太太都别忙着夸了,宝兄弟也好,韩兄弟也好,都是能自个儿长进搏出息的。我们净是些没大用的,也只幸亏家里宴客治席使使罢了。这多迟早的,席也摆好了,还请姑太太和老太太太太移步,多少尝尝,好了也竟是别夸,只求别落抱怨呢。”
凤姐儿不想老太太留她下来是问这个,忙道:“并未曾入呢,太太说既然是姑父单送来破钞的,便先单收进库里,并没有帐。”
韩林氏笑道:“如许聪明的,我爱还爱不过来呢。这也是老太太调教的好,我们竟是跟着叨光,也要多吃一碗饭呢。”
韩夫人含笑上前见了,一眼瞥见黛玉立在贾母榻旁,瞧着描述尚好,便悄悄放下心来。贾母笑道:“姑太太请坐,一贯可好?我人老了,亲戚们也走动的少,这么些年都生分了。”
鸳鸯应着,贾母便摆了摆手道:“今儿闹了一天,你们都归去歇歇吧。宝玉如何这个时候还没有返来?老二家的,你归去看看。”
一席话说的世人都笑,韩林氏也有些忍俊不由。贾母笑得搂了黛玉道:“你这个猴儿,才循分会子,又来闹幺儿!”又向韩林氏道,“姑太太别见怪,这孩子夙来是个爱闹的,每日里看着她,我也能多吃一碗饭呢。”
王夫人回道:“宝玉一早被老爷叫了去,说是要问功课,又说叫了人看他文章,只叮咛早晨再返来。”
王夫人也道:“是媳妇叮咛的。”
韩林氏笑道:“孩子们天然是学业为重的,这才是大师子教子呢,将来有了出息,恰好灿烂门楣。归正今后离得近了,常走动着,天然也能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