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雯原不当回事儿的,这也是宝玉屋子常例,任是她们有甚么失手,凭他多么贵重物件,也是没有大声儿说的。今儿俄然来了这么一遭,又是当着这么些人,又有袭人说话,晴雯感觉面上不好,便嘲笑道:“早晓得?可惜了姐姐早晓得,如何当时倒不说呢?砚台摔了都没见二爷焦急,这会子想起来了,倒拿本破书做筏子,要瞧着我们奉侍的不好,倒都撵出去罢,只留那一个先知先觉会奉侍的!”
袭人便忙忙去找,只道:“二爷去那里?眼看要到老太太屋里用饭去呢。”宝玉兴冲冲道:“我天然晓得,不过是跟三mm去说两句话,待会儿和她一道儿去罢。”瞥见晴雯清算书案,又道:“晴雯,你把我今儿下午得的那几张纸都收好了,赶明儿我还要拿去给林mm看呢。”晴雯应着,俄然闻声哎哟一声,又有一个沉闷声声响起,秋纹忙忙过来,道:“晴雯姐姐滑了手,把个砚台摔了。”
宝玉一下子跳起来道:“原是经你的手弄坏的,这会儿你倒还怪别人不成?你既然情愿出去,我就回了太太去,省的你呆着这里不敷,只拿这些物件出气!”
说着便往外走,袭人忙忙的拦着,秋纹麝月也来哄,晴雯只哭着道:“不过损了书罢了,平常哪本也不见二爷爱的,今儿倒为这个撵我出去,说出来是能教人信的?我便是死了,也不出这个门!”
宝玉捧着那棋谱,急的直转圈,恨得口里道:“只是这么顾前不顾后,不过清算书案也有多少的错出来。这棋谱好不轻易求来,倒叫我如何跟二姐姐交代?必定连林mm也恼了我的。”
袭人闻声他闹,忙出去看,也道:“早晓得就放着罢,我一会儿清算就好,你们偏又出这事。”又劝了宝玉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