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林氏一听,如何另有不明白的,不免更忧上几分。黛玉现在说大不大,说小却也不小了,十一二岁的年纪,若放了别的官宦之家,不说做客应酬,跟了母亲学着管家理事也是有的。竟不知那府中是如何想的,好好的女孩儿们倒都拘着,这如何相看人家?又只学些诗词女红,便是有人求了,又如何管家理事呢?
韩承泽一时笑道:“我觉得母亲身上归去了,便就见过晓得的,本来竟才晓得么?那里还用传闻,多的是人往别传呢。”又与母亲绘声绘色说了那玉,乃是一出世就口中带了来的,直传的神乎其神。嘲笑道:“怕是想着这玉是有大来头的呢,只嫌没人晓得。听琏二哥说,他家老太太最是宝贝这个宝玉的,现在十二三岁的人,还养着老太太屋里,最爱的便是和女人们一道顽乐。”
黛玉冰雪聪明,心知这是姑母要历练本身。她夙来瞧着凤姐儿管家,也曾心中替她悄悄害过,不想本身也有一天,便嫣然笑道:“玉儿必定细心做了,只是从未做过,只怕不好呢。”
韩林氏听了略放心些,俄然道:“你常与他顽,可听他说过他家二房衔玉而生的哥儿?”
韩承泽晓得母亲不肯他与贾府订交,不敢实回,只道:“他家事情多呢,我又读书,不过闲了大师聚上一聚,说些话也就散了,一个月里也只要个两三回罢。”
“这个谁晓得呢,”韩承泽不觉得然,又道,“想来是附近的人家少吧,我传闻他们家来往都是王府、公府的,再有自家几门子亲戚。传闻那府上大老爷未曾仕进,二老爷官又小些,倒不须这些的。”
“谁竟是生下来会的?莫怕,另有我替你守着呢,你只放心拟吧。”韩林氏含笑送走了侄女儿,一席话憋在内心,直到韩承泽过来存候,才略透了一二。
“恰是呢。只是你如何想起这个来?”韩林氏想着她家中大儿子也到了该说亲的年纪,想是看上了荣国府中女人也未可知,却并不说破。
韩林氏见儿子一副混不吝,竟也没有体例,只恨道:“你就仗着嘴笨卖乖罢,等年后就让你去考功名,到时候你才晓得短长呢。”
孙夫人嘲笑一声道:“谁晓得这世上就有那么多不要脸面的人呢。不过一个庶子,倒大吵大闹的要和我们老爷分炊产,我本想着在家里安设些的,不想那嘴脸实在可爱,我竟瞧不得,便来你这里图个平静罢。”
“这竟是为甚么?”韩林氏不免奇了,那里有男人家不肯走动的?
韩承泽只笑,面前之下,贾琏家中之事比起科举来但是好玩的多了。贾琏见地了韩承泽的战略老道,目睹得家中凤姐儿知心,内里事情顺利,家中老爷也不似先前非打即骂,更加信了他的话了。韩承泽现在只把这事当作磨练来做,如果做成了,显见自家可用,若做不成,好赖也算帮了贾琏很多。
送走了孙夫人,韩林氏心中越想越感觉不好,便唤了黛玉来问道:“玉儿,你在你外祖家,可曾有人带你出去做客的?”
黛玉这些日子随了姑母应酬,也晓得些世情,她幼时丧母,这些事情并没有人教过,在贾母处,也不过随了李纨学些针线,何曾晓得女孩儿还要出来走动的?只不过长辈家倒是不好胡说的,是以韩林氏一问,黛玉便只低头道:“并未曾有。姊妹们每天一道儿学了针线,闲时便在一起顽,内里也未曾去。”这意义倒是说,不止是她,连着贾家的女孩儿们也通是不去的。
孙夫人略有些绝望,不过也道:“你说的也是,是我心急的胡涂了。”
“我这里竟成了你出亡的了。”韩林氏调笑一句,孙夫人却也不觉得忤,只道,“那日我听你说,你娘家嫂子就是这荣国公府上的令媛,但是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