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人开朗一笑,便道:“我名冯紫英,戋戋小事何足挂齿,小兄弟无事就好。”又呼喊小厮拿了那几个男人要送兵马司去。韩承泽便又拦着,只对那男人道:“你平常便是做这个买卖糊口么?”那男人忙不迭又来叩首,也说不清楚,只晓得告饶命。韩承泽问不出来,便道:“我不难堪你,这蛇现在死了,想来你也做不成买卖,给你十两银子,做个别的买卖糊口罢。”说着便叫捧砚拿银子来。
方才说话的男人此时却道:“如许伤害的牲口,不调教好就敢拿出来,明天幸亏我来,要不如何结束?倒有胆量告饶。”说着一脚踹到那男人肩上,任凭他跪到地上苦求,又叮咛自家小厮道:“你们两个,去请五城兵马司的人来,教他们晓得短长!”
韩承泽正换着衣服,扣子才系到一半,听了她说话,倒蓦地顿住了。清泉嘴里说着,手上不断,看他一时不动,又道:“二爷又是如何了?还不从速换好了,细心太太瞥见再问你呢。”
韩承泽此时已缓过神来,忙拦着道:“仁兄不成!”那男人回过甚来,对他倒暖和些,只笑道:“小兄弟别怕,这等人需求好生经验了才晓得好歹的。”韩承泽便见礼道:“多谢仁兄脱手。不知仁兄高姓大名,小弟来日禀明家严,需求过府伸谢才是。”
那男人见势不妙,也不求了,只喊了一声,合着剩下那几小我便都一窝蜂撒丫子跑了。冯紫英立时喝道:“还不快追!拿住了就送官去!”只他的小厮们不比这些男人常跑路的,追到半路就不见了人,都怏怏的返来复命。气得冯紫英只骂废料,韩承泽便道:“冯兄救我一命,大恩必定要报的,冯兄若不嫌,就请到寒舍一坐如何?”
韩承泽一把拿过衣服,便道:“有甚么要紧?不过和沈大哥闹着玩儿弄得。”清泉半信半疑,只看着那血迹实在惊心,忍不住道:“二爷闹着玩也要慎重些,如许一身肮脏,教人看了,岂有不担忧的?别说老爷太太,就内里人看了,也替爷捏着一把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