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明病了,还病得不轻,饶是一众太医国手们常驻陈府随时问诊,可月余的保养下来,病情却还是不见有太大的转机,这等动静一经传出,天下为之震惊不已,去陈府看望者不计其数,便是连李恪这个帝王都屈尊亲身去了几趟,可除了好言籍慰以外,倒是谁也无甚旁的体例可想。
李恪的恩旨既下,诸般重臣们自是不会有甚贰言,齐齐奖饰也自属理所当然之事,却也无甚可多言处……
“陛下明鉴,微臣觉得来大人所言不无事理,为陈大人之身材着想,还是准其前去杭州为好,若得陈大人病愈,则社稷大幸也。”
许敬宗话音方才刚落,李恪也不等诸般臣工们有所反应,便已紧着表了态,而后么,方才假惺惺地扣问了下诸般臣工们的定见,毫无疑问,许敬宗所言本身就是李恪的意义,这两位较着是套好了的。
要说感慨,陈子明心中的感慨当真多得数不堪数,二十年来,大唐不但扫平了周边诸国,更是以海军以及新军远征八方,前后荡平了全部亚洲,权势远及欧、非,乃至连美洲都已踏上,带返国中的奇珍无数,大唐已然成为了天下共主,无数小国前来朝圣,环球皆以成为大唐之民为荣,在朝近三十年的李恪也就是以成了千古最巨大的帝王,当然了,这统统的统统,陈子明都只是看着,却鲜少再管朝中之事,哪怕李恪特地派人来问策,陈子明大多数时候都是保持着沉默,独一颁发定见的就是在对美洲的征服上——陈子明体贴的不是战事本身,而是物种的汇集,在他的建议下,玉米、番薯、土豆、花生等大量南美的优良作物引进了中原之地,粮食产量就此年年攀新高,大唐的人丁繁衍也是以蓦地提速,从贞观末年的四千五百万不到剧增到了一亿两千万之多,开历朝历代所未有之乱世。
“嗯,这主张不错,朕看着可行,诸公觉得如何哉?”
众意难违之下,李恪虽有所不甘,却也不好再固持己见,略一沉吟以后,便即下了最后的定夺。
哪怕瞧见了李恪的不悦,来济也自未曾稍有畏缩,没旁的,不止是因陈子明对其有提携之恩,更是因着前几日陈子明便曾慎重奉求过,为报恩故,哪怕能够会触怒李恪,来济也自顾不上那么很多了的。
诸般重臣里受过陈子明恩德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些,先前是没人带头,大师伙不敢随便开口,现在么,有了来济打头阵,似吏部尚书李恒、户部尚书韩瑗等自是都乐得顺水推舟上一番,如此一来,朝议天然也就成了一边倒之势。
“子明乃朕之肱股,社稷之干臣也,今,其执意要请辞,朕甚是难决,卿等且都说说看,朕当何如之?”
二十年畴昔了,自打分开长安,定居杭州,已是整整二十年了,哪怕每日里总流连在西子湖畔,可对西湖之美,陈子明倒是如何也看不敷,凡是无事,总要在此清闲上大半日,或是钓垂钓,或是遛遛狗,要不便是陪妻妾们泛舟湖上,日子当真过得有若神仙普通利落着,眨眼间,二十年的光阴就这么畴昔了,快得有若白驹过隙普通,真叫人感慨万千不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