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碍事的。”她悄悄笑一声,拉着施明音到院落中间,漫天飞雪中,十几株雪菱正怒放吐蕊,皑皑中一些红艳,果然如她想像中的那般,美得不成方物。

施明音悄悄走上来,淡笑问道,“都雅么?”

被她这么顾恤,兴元脸红了红,闻声她的话,脸红得更深时,又有些担忧,“那,那,到时候这雪雕不会化成水么。”

“是啊。”施明音清浅地笑,昂首望了望天空中茫茫雪花,伸脱手,那些雪花竟就这般不动不化地在她手上堆积住了。

兴元这才欢畅起来,看来是信赖了她的说辞,看她的眼神里也多了些神采,施明音嘴角挂着和顺温暖的笑,在她伸脱手要接住雪雕时,却又把递出去的手收了返来。

施明音咽下哽在心头淡淡的惭愧,感喟普通宠溺对她笑了笑,“……好。”

“我……脑筋胡涂了?”

施明音眸光晕了水色,拿着伞的手不动声色地紧了紧又松了开,和顺笑着握住了她没有知觉的手,“说甚么傻话呢,我不是跟你说过,天冷时就不要再偷偷骑马过来了么,你如何不听劝?看,这不冻坏了么,脑筋都胡涂了。”

“我屋里头清寒,你真要畴昔么?”无法地被她拉着蹦蹦跳跳孩子一样走到这里,施明音眉眼含笑地望着她,素手重抬,替她抹去大氅上飘落的积雪。“把稳受寒。”

“兴元。”施明音苦笑一声,不忍心肠唤她,“你可知…魃是没有来世,也是不能超度的?”

点点她鼻尖,施明音笑了,“不会的,我包管,你忘了我会灵术了么?好了,外头太冷了,出去暖暖身子吧,卿大夫早把地笼点上了,还泡了一大壶楚国君王遣特使送来的绿峰茶呢,把马给僮仆,我们出来吧,嗯?”

“当然不是梦。”施明音淡淡一笑,又捏了一团雪,幻成她那天在宫殿轻舞的模样,“看,这不是你么,像么?”

瞥见她结印,嘴里还不断嘀咕着,花翎语头上小巧的冠羽偏了偏,一双爪子曲折又伸直,看她用心念咒没重视本身,便偷偷往她那边跳了几步,八卦地侧着身子听了会儿,却好半天也没听清她到底在说些甚么,不由斜眼瞥她,内心骂道:这该死的好色师太,还装甚么端庄,哼,你觉得本女人想听你的情史么!

她高涨的情感俄然低了下来,“……是么。”

她这口是心非的模样让施明音忍不住笑着摸了摸她缎普通柔滑的翎羽,温声叮嘱道,“你进幻景时谨慎些莫要出声,也别乱跑,我现在灵力不继,恐怕到时候幻界保持不稳,让兴元发觉出我们企图就难办了。”

“我天然要送你啊。”拉过她无知觉的手,放在本技艺内心捂着,施明音和顺笑了笑,“但是你现在冻得快成冰人了,这礼品,就由我先替你拿着,等你身子暖了,再给你,可好?”

颤抖着伸脱手接住一片从天上掉落的雪花,眼泪便不成按捺地从眼眶里簌簌地流出来。

耳边传来一道和顺熟谙的女声,她不成置信地昂首,就见施明音一身淡轻素衣,拿着一把绘佛莲纸伞站在她面前,手中纸伞高举,替她遮住了潮湿飘落的雪花。

“兴元,外头雪那么大,如何傻站在那儿呢?”

“你走后不及一旬,吴国便入侵了王都,父王将我变成旱魃后,逼我上疆场助越*士一臂之力,我却因为节制不住怨气,杀了几十万将士时,这天下,也因为我大旱了七年。这些雪菱,早就在那场水灾里头,枯萎了,又如何谈得上都雅,还是欠都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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