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鄙人沈度,见过裘帮主、诸位堂主。”沈度拱手说道。
不待沈度答复,他接着说道:“我记得前些日子有个墨客因贬低圣贤教养而入狱,姓沈名度,不晓得是你不是?”
桌边围坐七人,打扮各别,仪态亦是多有分歧。
沈度在外头听着,不由眉头一皱。
沈度站在门外,听着内里的笑声,神采倒是淡然。
陈破军叹了一口气,说道:“也是那方蛮子倚老卖老,到处与我做对,实在可爱。”
聚义堂以内,蓦地一阵沉默。
“哈哈哈哈……”接二连三,又有人大笑起来,模糊还伴着拍桌子的声音,碗筷杯碟也震得叮当乱响。
半晌以后,笑声渐歇。
沈度应了一声,随即排闼而入。
“会写本身姓名之人求见裘帮主。”他朗声说道。
这方虎目不识丁,为人卤莽张狂,颇招人厌,是以有很多人暗里里都称其为方蛮子。
“帮主息怒。”有人赶紧劝道。
堂内的氛围似有些呆滞,久久无人放声。
酒桌上有一人,赤红衣装,身形高大魁伟,高出世人很多,其方脸淡眉,狮鼻阔口,看上去很有几分凶蛮之气,只不过他两鬓微霜,怕是要有五十来岁。此时现在,他正一脸不善地看着沈度,眼中暗含着怒意,想来恰是方才与陈破军辩论之人。
陈破军为人信义,才调出众,深得帮主正视。但他却在六位堂主当中年纪最小、资格最浅,不免有些锋芒毕露,是以方虎看陈破军便极不扎眼。
“明日要运的一批青石,由鲁黑子带队,我且安排你随行。”陈破军双臂横抱,“待这一趟走完,你且先担负个执事,多走上几趟,再去个帮中财产打理些许光阴,想来戋戋一个护法职位也算不上难事。”
“我看不如如许,先让这位沈兄弟跟着青石队走几趟,再历练历练,如果做得不错,再酌情汲引。”裘继龙转头看向陈破军,“破军,你觉得如何?”
辩论之声随即停歇,只是氛围却还是非常沉闷。
“你……”高大男人面色涨红,干瞪着圆眼,但在世人谛视之下,又是这等丑事,终究甚么话也没能说出来,忿忿地举起一杯酒,一饮而尽。
沈度微微一笑,说道:“不必如此,堂主信义,我心中明白。”
“哈哈!哈哈哈……”俄然,一声大笑仿佛再也忍之不住,兀地响起。
裘继龙点了点头,说道:“好,此事便这般定下了。”
“不过是几个帮众罢了,你身为堂主,怎地这般不顾及大局?”那人还是大声说道。
此人虽说名声不佳,但技艺倒是非同普通,加上身材高大魁伟,乃是帮中一顶一的妙手。再者,他乃是六位堂主中辈分最高之人,暮年便一向追跟着老帮主,便是裘继龙也要给三分面子。是以方虎即便行事放肆,也无人何如得了。
沈度心下一惊,赶紧侧耳听去。
“不错,帮主此言有理。在坐各位哪个不是从帮众当起,一步步坐到堂主之位的?如果让他一来就当了护法,岂稳定了端方!”那高大男人赶紧说道,说罢还挑衅似的瞥了陈破军一眼。
“沈度,是我失期,实在对不住。”陈破军负手而立,面现愧色。
沈度已然晓得,陈破军口中说得方蛮子名叫方虎,恰是先前与其辩论之人。